雖然如此,但卻感覺到冷。原因沒有別的,隻是那兩個字“詔書”。所有人都知道“詔書”代表著什麼,然而皇上做的決定他們又不能不遵從。熱熱鬧鬧的夜宴轉而便的冷冷清清,靜悄悄的等著那位已經年邁的夏公公取來“詔書”。
夏公公的確老了,走起路來都有些蹣跚。他顫抖的雙手捧著一個明黃色的卷軸,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靜,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情。
龍謙笑了笑,接過那個讓夏公公感覺沉重的卷軸。他“唰”的一下拉開,似乎拉開了天地一般。“國丈,你來讀。”
顏魯明顯的老去,這個三朝都在的老臣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他走路需要有人攙扶,早已經離開朝堂的他是為了見一眼重外孫才來到宮中。他笑了笑,笑的有些疲憊。龍蘭攙扶著,緩緩的走上了那並不是很高的台階。
“老臣多年不管朝政,如今皇上看的起,老臣便讀下著詔書。”他手很是幹瘦,極力的控製著自己不要顫抖。
龍蘭臉上一直掛著笑,詔書中的內容她早已經知曉。雖然如此,台下的所有人依然緊盯著她,似乎想揣摩一下她的心思。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朕年紀老邁,力不從心,特此太子龍芯占代管理朝政。楚南王龍潤,為輔助王爺,欽賜!”顏魯年老且沙啞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驚訝起來,原來這份詔書並非是退位詔書。
台下的人深深鬆了口氣,然而楚南王卻如同心上被壓了石頭一般喘息困難。他很清楚的記得曾經答應過母妃不參與朝政,然而此時卻已經深陷其中。
龍蘭走下台,坐在楚曉身邊。然後朝著楚曉那張俊俏的臉笑了笑,“你可知道,為了你,這天下我可以不要。”
楚曉心中一熱,忽然間卻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可是母後告訴過你什麼麼?”
然而她卻搖了搖頭,“改變我心思的並非母後,而是塔刹的恩雅女皇。”她楚曉不明白,笑著道:“還記得當日恩雅女皇前來接父皇麼?”
楚曉知道,那是一個月前,恩雅便裝來訪。那日如同今日一樣是個好天氣,夜也如今日一樣清冷卻安靜。他點了點頭,示意龍蘭繼續說。
龍蘭含笑道:“那日,她知道了我可以繼承皇位,顯然很是驚訝。在南朝中,她從來未曾聽過那個皇帝由女人來做。然而,她卻奉勸我。告訴我一個道理,高處不勝寒。那種寒意不是一個有情的人能抵擋的,就像父皇同赫德父皇一樣。他們有情,所以根本坐不了皇上。在他們眼中,江山沒有情重要。然而,我有了你,所以我也不適合。母後曾經說過,後宮繁雜,作為皇後唯一要做的隻有忍耐。楚曉,你可知道,若是我當了皇上,你可是願意孤獨在後宮中等待?即使你願意,我也不忍。何必為了一個冷冰冰的座子而放棄我的幸福,我不要,所以便告訴了赫德父皇。”她句句真切,絲毫沒有了公主的那種氣勢,此時,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為了丈夫,她可以放棄那天下的權利。然而,她的皇兄呢?是否也願意放棄?
“蘭兒,我們也離開這好麼?離開這裏,如同父皇母後一樣。”
龍蘭閉上了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不能走,我要看守這個南朝。若是我走了,潤皇兄定然也會離開。你可知道,這個天下,是在陸紅衣的眼中?”
“數日前母後曾經說過,陸紅衣定然不會坐上太子妃之位。既然羽離已經出生,太子妃也已經成為了上官婉兒,你何必還要留下來?”
龍蘭溫柔的望著他,“陸紅衣根本不是三胞胎,她便是當日客棧的陸紅離。我早已感覺到了,那種眼神,看我的眼神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楚曉,你可是知道顏府中的陸紅滴是誰?她才是陸紅衣,江湖中的俠女陸紅衣。劍法超群,武功深不可測。然而她卻隱瞞了自己,我不清楚她們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若想動搖我南朝的江山,我勢必和他們鬥到底。”
楚曉沉默了,雖然有些厭煩了這種宮廷的爭鬥,但依舊不能強迫自己的妻子離開。“蘭兒,雖然你是南朝的公主,但你也是我楚曉的妻子。你有責任,我定然幫你達成。但是,若是有一天南朝再也沒有危險,那你便同我離開。我們回銀幕山上,過那種沒有爭鬥的日子。”
龍蘭很想摸摸楚曉的臉,不應該說是很想,那隻是情不自jin。她情不自jin,然而臉上的溫度讓她著迷,楚曉的手握著她的手,按在臉上,傳來陣陣的溫暖。“我答應你,若是南朝的江山穩固,我便同你離開。”她的話語堅定,似乎早已下定了決心。深深輸了一口氣,“楚曉,今生能與你相伴,蘭兒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