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臉微微一紅,剛巧被坐在身邊的龍芯望見。龍芯伸出手,想要抓住上官婉兒,然而對方確實下意識的躲開了去。四目相對,中間卻早已隔閡著千山萬水。
善軒不明白為何兩個人明明近在咫尺卻感覺心隔天涯。輕微的驚呼傳入她靈敏的耳朵之中,數年的功夫不是沒用,而是在最複雜的地方將一切簡單化。緩緩的回過頭,望見的卻是一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緊跟著便是那張天天所見熟悉的連微笑的弧度,酒窩的深淺都明了的臉龐。“你就是……就是南朝惜夫人?”
良兒吃驚的望著善軒,從她一入門開始就沒把目光離開過她。一模一樣,就如同一個人穿著兩件不同的衣服一般。一個明朗一個沉寂,完全的兩種氣質如同一個人不同的心情。她驚呆了,驚的不知所措,更不知怎麼去回答善軒的問話。身邊的長袖被拉了一下,緊跟著是一陣刺痛。
惠妃望了良兒一眼,給了她一個鎮定的眼神。良兒的眼睛,隨著望向了上官婉兒,對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又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公主請坐,本宮正是南朝的惜夫人。”
善軒快步走到良兒的對麵,伸出手隔著長長的酒桌摸良兒的臉。“真的,沒有易容,你竟然和我長的一模一樣。”她咯咯的笑了起來,一把撩開自己的袖子,隻見白玉無瑕的手臂上有一隻藍色的蝴蝶,寶藍色的翅膀,紅寶石般的眼睛。
琉璃杯再次滑落,良兒眼睛頓時變的更加迷惑。上官婉兒望著良兒,又望了望龍芯的表情,心裏頓時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良兒有些為難,畢竟南朝的女人沒有沙利特國這樣豪放。求助的目光落到了高高的座位上,“這個……”
善軒身為公主,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回過頭,望著高高在上的龍芯,“皇上,你可否讓惜夫人撩開手臂,讓善軒看看是否同善軒一樣有蝴蝶紋身?”
麵對著如此明朗的少女,龍芯忽然間有了一種yu望,占為己有的yu望。他對著良兒點了點頭,“夫人不必如此拘謹,讓他們看看便是。”
良兒點了點頭,輕輕撩開了長袖,一段潔白無瑕的玉臂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隻見上麵栩栩如生的紋著……
良兒點了點頭,輕輕撩開了水雲長袖,一段潔白無瑕的玉臂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隻見那一抹的紅色映照了所有人的眼睛。栩栩如生,渾然天成,仿佛原本就生長在上麵一般。紅色的梅花,細致的能看清上麵的紋路,hua蕊之上是一顆嵌在手臂上的寶石,紅潤的如同一顆守宮砂一般……
善軒驚呆了,似乎忘記了這裏是南朝的夜庭宮。她一把抓住良兒的手臂,狠狠的將良兒拉起來,“說,你怎麼會有我們沙利特國的皇室紋身?”
“你,你放開我。”劇烈的疼痛從手臂傳來,良兒用盡全身力氣也未能將善軒的手移開。她心中頓時有一種委屈,似乎在此刻全部爆發了一般。“放開我……”
夜庭宮頓時安靜了下來,數名守衛從門外竄入,一把把明亮的刀一起拔出。龍潤站了起來,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那些護衛退出去。
善軒似乎一時間難以接受一般,然而卻不能不接受,她的那雙眼睛似乎被良兒手臂上的圖案所灼傷一般,絲毫沒有了剛開始進入夜庭宮的神韻。手鬆開了,毫無知覺的垂了下來,手腕上的金製手鐲之間有了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她轉身奔跑,出了夜庭宮。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快的讓人很難反應過來。
沙利特國的使者也驚呆了,望著善軒離去的背影,又望了一眼這位南朝的惜夫人,此時的他似乎迷惑了,而且絲毫找不著頭緒。
雨依舊在下著,淅淅瀝瀝之中。夜庭宮的晚宴似乎再也無法進行,龍芯派出所有侍衛前去尋找善軒的下落,麵對良兒,他始終未說一句話。
大廳中的氣氛很是壓抑,上官婉兒舉著酒杯淺嚐了一口美酒。身邊早已空了的座位正是代表著宴會的中心人物早已離去,她此時隻是代表著南朝來招待沙利特國最後的一位使者。
這位使者一直盯著良兒,眼睛似乎很久才眨一下。良兒沉默著,如同失去靈魂般的空殼一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腦子中的混亂,讓她自己都失了神。
“公主殿下,請您跟隨臣回國。”那位使者終於開口了,然而良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在她的心裏,隻有善軒離去的那種眼神,責怪,怨恨……
那使者一頭褐色的頭發,眼睛呈現咖啡色,皮膚是那種沙利特國特有的小麥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儒雅,但是又帶著一種風度翩翩的貴族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