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鬱香靈漸行漸遠的身影,穆塵的心隻覺一陣空虛。
他討厭鬱香靈,可當鬱香靈要離開時,他竟還是感到了不舍。
“等一下!”
薛敏忽然大喊了一聲。
鬱香靈站住,並未回頭,隻說:“薛姑娘,有什麼事嗎?”
薛敏的聲音低了下來,支吾道:“你……你若是這時走了,我……我們該怎麼辦?”
鬱香靈微微一笑,說:“薛姑娘多慮了,有穆兄在你身旁,難道還會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
“當然!”薛敏道:“他再有本事,也無法助我們橫渡九萬六千裏大海,所以……所以我們能不能搭你們的船回去?”
清霜冷笑一聲,道:“你真是恬不知恥!方才還對我家洞主好生無禮,現在卻又要求我們搭載一程,真是……”
鬱香靈沒有讓清霜再說下去,她笑著對薛敏說:“好啊!既然薛姑娘不嫌棄,我當看在兩派交好的份上,搭載姑娘一程。”
薛敏左右看了看穆塵和杜惠雪,又說道:“還有惠雪姐姐和穆塵,我們三人一起回去,玄清觀和雲水禪苑畢竟也已和你們天心洞結交,你總不該丟下他們吧!”
鬱香靈道:“我自是不會丟下他們,但不知道杜姑娘和穆兄是否願意與我等同乘一船?”
薛敏一笑,趕緊推了推穆塵和杜惠雪,輕聲急道:“你們快說話呀!”
穆塵沒有說話,杜惠雪看了看穆塵也沒有開口。
過了很久,鬱香靈道:“看來穆兄和杜姑娘並不願與我們同乘一船,如果薛姑娘還願搭乘我們的船,就請隨我們一起走吧!”
薛敏內心焦急著,她絕不會丟下穆塵和杜惠雪獨去,卻也在擔心著。若天心洞的大船真的走了,她們又該如何回歸中途。
忽然,穆塵開口道:“多謝鬱大掌門垂憐!”
穆塵知道,他若不上船,兩位姑娘怕是決計也不會登船的。即使不登上天心洞的大船,三人也終究是可以回歸中土,但途中要吃多少苦,逢多少難,卻是不可想象的。
他自己可以吃苦,決不能讓兩位姑娘遭受責難。
“我們走!”
穆塵帶著杜惠雪和薛敏跟在天心洞一眾人的身後。
夜色中,她們相顧無言,走出了無跡島。
雪嶺寒潭距離岸邊四十餘裏,這一路上,她們沒有遇到一隻妖獸襲擾,甚至連一般的鳥獸蛇蟲都聞風驚散,避退著他們。
薛敏笑道:“看來我們的威名已經傳遍了整個無跡島,這裏的妖獸都十分害怕我們,連梟鳥蛇蟲也都在聞風逃散!”
杜惠雪卻望向了穆塵懷中的靈卵,她覺得也許各路妖獸蟲蛇,所懼怕的並不是這一行人,而是穆塵懷中的獸卵。
當初,這枚獸卵在寒潭潭底之時,除寒蟾之外的諸多妖獸便不敢接近寒潭,現在獸卵已經被穆塵拿走,不知道妖獸們是不是已不再避諱雪嶺寒潭了。
這一切,都隻是猜測,不但杜惠雪這樣猜測,穆塵也有這種感覺,甚至在前麵行進的鬱香靈和夜露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們都覺得,穆塵所得定是一隻極其罕見的靈卵,不知將來孕化出來,會是什麼樣的靈獸。
很快他們走到岸邊,已經遠遠看到了船上亮起的風燈。風燈搖曳,仿佛是中土的一輪明月。
眾人都已上船,激流勇進帆也已升起,乘著夜色,大船開始向中土返航。
穆塵獨自站在甲板上,抱著自己的靈卵,望著浩渺的海麵。
他隻能站在甲板上,因為沒有他的船艙。
鬱香靈告訴穆塵,艙中全是女子,連底艙中也盡都是天心洞的女弟子,所以穆塵進入船艙實在多有不便。
穆塵一笑相應,他甘願獨身待在甲板之上。
他也隻能甘願,若是他不同意便隻有下船,若是他下了船,兩位姑娘會怎麼辦?現在他待在甲板上,至少兩位姑娘可以舒服地睡在艙房之中。
艙房之中至少還有兩間是空著的,但穆塵卻還是隻能待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