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惠雪深居雲水別院,所做之事,不過是撫琴、參禪和修煉而已。
她仿佛已超然世外,仿佛已心如止水。
雲水禪苑近來連番遭受鬼妖侵襲,她從來不聞不問,心中也確實波瀾不驚。
當穆塵向她述說起誅伐鬼妖,為天下造福之事,她也依舊能夠淡然而對。
她雖身在天下,卻依舊覺得天下很遙遠,天下的禍福更是遙遠。
可當她的眼睛望向穆塵之時,卻總是難掩一種發自內心的情愫。
從她見到穆塵第一眼之後,她的這種情愫便在向外流散著,雖然她已經在極力地壓抑,卻還是情不自禁。
穆塵不但身在天下,也在她心裏,隻有穆塵的禍福才和她有關,穆塵才是她的天下。
現在穆塵不但在她心裏,還在她身邊,她覺得很幸福,也倍加珍惜。因為她明白,穆塵雖然永遠在她心裏,卻絕不會永遠在她身邊。
穆塵也明白,因為穆塵的心裏隻有鬱香靈。
“我本應該常常來看你,可是天下紛擾,總有一些事情纏身,所以我直到此時才來!”
穆塵並沒有將自己的生死經曆告訴杜惠雪,他知道杜惠雪一定會為他擔心,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也一樣會為他擔心。
既然不能帶給人家幸福,又怎麼能給人家帶來擔憂?
杜惠雪道:“天下既然紛擾,你就應該小心一些,我絕不希望你出什麼事情,因為我還希望著你能常常來看看我。”
穆塵道:“一定會的!”
穆塵忽然感到一種沉重,來自於杜惠雪。
一個溫柔而美麗的女人,一旦釋放出一種無法接受的愛意,一定會令對方產生沉重之感的。
穆塵麵對這種沉重,覺得比麵對鬼妖的大本營冀野之穀更難以應付。
杜惠雪仿佛看出了穆塵的為難,突然苦笑一下,說道:“你放心,對付鬼要本就是雲水禪苑的責任,我一定會說服弘光,讓他參與其中,與你共赴冀野之穀!”
穆塵相信杜惠雪一定說到做到,所以他本應該高興,可他卻偏偏高興不起來。
杜惠雪說得很輕鬆,可是穆塵了解,她現在並不是雲水掌門,所以他要說服弘光絕不容易。
一件並不容易辦到的事情,交給一個女人,穆塵有些不忍。
他忽然問道:“你能夠說服弘光?”
杜惠雪點了點頭,道:“我也許不能,但有一個人一定可以。”
穆塵問:“什麼人?”
杜惠雪道:“惠婷。”
穆塵露出了笑意,因為他也知道,惠婷一定能夠說服弘光。早在很多年前,穆塵就曾聽說過,弘光喜歡惠婷。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他喜歡的女人說的話,總是特別有分量,何況對付鬼妖也是一件利於雲水禪苑的事情。
穆塵終於放心了,也該告辭了。
杜惠雪道:“一切就按照你說的計劃行事,我在雲水禪苑等著你的到來!”
穆塵點了點頭,又將一塊黑巾遮在臉上,然後走出了雲水別院。
琴聲在背後飄揚,帶著一種離別的哀愁,撩動著穆塵的心……
除了雲水禪苑,還需要峨眉、無名兩派支持,穆塵相信,他很容易便能夠說服無名派,至於峨嵋派,相信逸然子一定有辦法,因為逸然子曾說過,他們和峨眉是世交,並且至今也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穆塵來到了無名派,逸然子果然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這種事情,峨眉一定願意參加。
無名派當然也會參加,逸然子絕對相信穆塵。
雖然逸然子絕不相信韓近崖,但是現在穆塵既然已經相信了他,逸然子自然不再懷疑,何況穆塵還讓逸然子看了那一粒紅色的解藥,也看了已經死掉的孔向遠的枯骨傀儡。
逸然子親筆寫下一封書信,交由他的大弟子,騎乘著靈獸,火速趕往了峨眉派。
剩下來的時間,便是等待。
四天之後,便得到了峨眉派的回應。
他們同意,可是若派出大批的峨眉弟子前往北方冀野之穀,實在是怕埋伏在峨眉周遭的鬼妖乘隙偷襲。
逸然子疑惑道:“怎麼?如今還有鬼妖侵襲峨眉?”
穆塵道:“一定有,不但有鬼妖在侵襲峨眉,也有鬼妖在侵襲著雲水禪苑,因為他們從來也沒有將埋藏在周遭的鬼妖全部誅,所以襲擾一直都在!”
逸然子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無名之所以沒有鬼妖襲擾,隻是因為上一次,我將鬼妖全部誅滅了!”
穆塵道:“要想讓峨眉派放心的派出弟子前往北方,看來也隻有想方設法的將埋藏在峨眉周遭的鬼妖全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