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嗎？”
恨嗎？
“不恨。”該恨他的不是她，該恨他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這些年是我的錯，不該這麼簡單地就相信了白瑩瑩的話，至少也該去看看你。我想著不管怎麼樣她也是一個母親，就算做不到全心全意地愛你們，但至少不會虐待你們。”萬俟武臣懊悔地說，她在萬俟顏落的眼裏的確沒有看到恨意，有的隻是冷漠。
一個孩子究竟要有怎樣的遭遇，眼中才會出現這麼冰冷的感情？才會什麼都不在乎？
“你不覺得如今才來說這些已經晚了嗎？”是的，晚了太久了，因為該接收到這懺悔的人已經不在了，已經再也聽不到她最在乎的親人對她的懺悔。
“我知道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以後盡力去彌補。”
彌補？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什麼事情都能夠被彌補，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會後悔了。
“我隻有一個問題。”
“你問。”
“當初我出生的時候為什麼你連看都不曾看過我一眼就走了？你真的因為娘生我時難產所以恨我害死了娘嗎？”這是一直盤旋在萬俟顏落心中的疑問，如果得不到答案她永遠都不會安心，或許是真正的萬俟顏落殘留在心底的執念，對於當初爹爹的絕情的怨念。
那時候萬俟武臣匆匆處理了夫人的後事就離開了將軍府，去了邊疆。
所有人都傳言誰是因為夫人的去世，心裏傷心，不願留在將軍府觸景生情，而對於害夫人難產而死的萬俟顏落更是厭惡的連一眼也不肯看看。
小時候的萬俟顏落每每聽到別人這麼說，小小的人就會哭著喊著不願意相信，心裏一直期待著有一天爹爹會來看她，然後告訴她爹爹不是不喜歡她。
可是直到生命的最後，她還是沒有等到她的爹爹。
萬俟武臣聽到萬俟顏落的問話，顯得很是震驚：“怎麼可能？誰告訴你的？當年我是因為邊關告急，來不及做任何交代處理完你娘的後事就連夜趕去邊關，怎麼可能是因為不想見你？我和你娘一直想有一個女兒，好不容易你娘生下了你，我歡喜都來不及，怎麼會恨你？若我真的恨你，你娘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萬俟顏落怔怔地看著萬俟武臣。原來這才是真相嗎？原來這麼多年小萬俟顏落的心結，她的執念，她的怨恨都是沒有必要的，都是多餘的，因為她的爹爹並不是不愛她，而是太愛她。
“原來竟是這樣嗎？”萬俟顏落喃喃自語道。
“究竟是誰告訴你那些話的？這根本就是在造謠，本將軍定不會輕饒了此人。”萬俟武臣從來不知道在萬俟顏落的觀念裏自己居然是因為不喜歡他所以才不見他的，這簡直讓他難以接受。
萬俟顏落笑著搖頭：“整個國都都這麼傳言，姨娘也是這麼告訴我的，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我知道爹爹不是不愛我。”
“白瑩瑩？”萬俟武臣雖然是個直性子，可是並不是笨蛋，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混賬，欺騙本將軍，又散播這種謠言，這個賤人究竟安得什麼心？老子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娶了她。”
這些日子萬俟顏落也打聽到不少關於白瑩瑩的事情，據說當年白瑩瑩還是太傅的小女兒，待字閨中的時候，就對身為將軍的爹爹心生愛慕，可是那時候爹爹一心一意隻愛著娘，當時丞相的二女，並且那時候娘已經為爹爹生下了大哥。
後來再一次公宴上，也不知道白瑩瑩用了什麼手段，爬上了爹爹的床。記得那時這件事情鬧得還挺大的，當時太傅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差點沒打死白瑩瑩，太傅一直嚴於律己，為人剛直，最是見不得這些汙穢之事，可是偏偏自己的女兒居然幹出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當時就揚言要將白瑩瑩趕出白家。
萬俟武臣對於那晚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甚至連這麼進的房間都不知道，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愛白瑩瑩，自然是不肯娶她。可是最後還是慕天依不忍心，見白瑩瑩可憐，便勸萬俟武臣納了他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