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十七,是個男孩子,已經六歲了。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爹爹,娘親說爹爹出遠門了,給十七抓大魚吃去了,於是我就天天跑到海邊去等爹爹,雖然我根本就不記得爹爹的樣了,不過我想我定能一眼就認出爹爹來。
娘親有一株好看的花,真的很漂亮,娘親每日都會盯著她看好久。
我問娘親這是什麼花?娘親說這叫牡丹花,是爹爹當年親手做給她的。我很奇怪為什麼要做?真花不是比假花好看多了嗎?
那時我並不知道,真的牡丹花早就已經枯萎多年,未曾再綻放過。直到有一日,因為我的調皮不小心把牡丹花弄壞了。
那是娘親第一次對著我發那麼大的火,我嚇得愣住了,看著她高高揚起的手在落在我身上的前一秒生生地停住了。
“娘親?你怎麼了?”
“沒事,十七乖,出去玩,讓娘親一個人待一會兒好不好?”
我聽話地離開了房間,在門外又偷偷地往屋裏忘了一眼,結果看到娘親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花瓣,眼淚不停地落下,打濕了地上的塵埃。
我的鼻子跟著一酸,慌亂地轉身跑開了。
娘親哭了,是因為我做錯事了嗎?我把娘親的花弄壞了。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那朵花對於娘親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我隻知道我讓娘親傷心了。
我跑到海邊,蹲在沙灘上難過的哭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娘親不再傷心。所以當小魚跟我說起牡丹鎮的牡丹花時,我的心裏生出一抹強烈的願望,我要為娘親摘來最美的那朵牡丹,讓娘親不再傷心。
“十七,你怎麼了?”
“嗚嗚嗚……小魚?我讓娘親傷心了怎麼辦?”
“你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娘親傷心了?”
“我把娘親最喜歡的牡丹花弄壞了。”
“嗯……那就給你娘親再去摘一朵啊。”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去哪裏摘。”
“我聽我爹娘說過,牡丹鎮有整個琉月國最美的牡丹花兒,到處都是牡丹花兒,也許你可以去那兒。”
“牡丹鎮?那兒真的有牡丹花?”
“嗯。”
我知道牡丹鎮在哪兒,也知道牡丹鎮離這裏並不近,我準備了好久,偷偷地把娘親做的零食藏起來留著當幹糧,我不能讓娘親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否則娘親一定不會答應的。
終於,我覺得我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了,於是趁著某一天娘親外出的時候,背著我的小包裹偷偷離開了,離開前留下了一張紙條:娘親,十七去做一件大事去了,娘親等十七回來。
我就這樣踏上了征途,我是個小孩子,手上隻有一張好不容易從小乞兒手上弄來的一張簡易地圖,又是個小短腿兒,我走了好久好久,久到幹糧都吃完了,水也喝幹了,可是卻還是沒有看到牡丹鎮的影子。
夜晚我躲在一間破廟裏,好餓,好渴。夜裏下起了大雨,我覺得好冷,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看到村子裏的人出現在了破廟裏,我還看到了娘親的身影,我高興地衝上去想要抱住她,可是卻驚恐地發現我從她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我觸碰不到娘親了!
我嚇壞了,我拚命地叫喊著,可是沒有理我,他們都看不到我。
我看到娘親又哭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然後暈倒了,被身邊的人扶住了。
直到他們抱著一個和我很像的人離開,直到整間破廟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想要追出去,追上他們,可是卻在穿過破廟的大門的瞬間又回到了廟裏。
我不知道疲倦的跑著,不停地回到原地。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累了,直到終於認清自己再也出去不去了。
我在破廟裏不知道呆了多久,看著無數人每日從這裏進進出出。他們都沒有發現我。我跟他們說話,他們也聽不到。
直到有一天,一個大哥哥和大姐姐出現,我看到大哥哥好像很難受,便哼起小時候娘親經常給我哼起的歌謠,我原以為這次也不會有人聽見的,可是他們聽見了,我好開心。
大哥哥說要帶我離開,我是不是可以見到娘親了?可是我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完?是什麼事情呢?我記不得了。
那一天,我附身在大哥哥手上的戒指上,遠遠的就看到那片大海,心裏激動的想要立刻就飛奔過去,這裏是我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