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何歡斂了斂心思,繼續到:“蘇離拿回來沁雅,帝卻不知該如何使用,關於沁雅能起死回生終究隻是一個傳說,沒有人真正見到過。最後是莫雲大師給出了答案,沁雅須得借助主人之力才可使死人複生,若無宿主,沁雅與普通玉佩無異;”

“莫雲大師說,其實隻是以命續命罷。秦雅已死,自然要找到另一個被沁雅認可的人作為宿主。而要做出犧牲的那人,不是帝,也不是蘇離,卻是何歡;”

“當年沁雅見到何歡微末的躁動,秦雅特意去請教了莫雲大師。莫雲大師以‘天機不可泄露’打發了秦雅,卻在秦雅走後,一個人沉默著坐了許久,劫難始終避不過,沁雅也將迎來它真正的主人;”

“蘇離一開口,何歡便答應了,沒有絲毫猶豫,秦雅是她至今唯一的摯友,前北藺後南雅也隻得秦雅一人。蘇離遣了人進宮取何歡的東西,告知‘秦雅’邀了何歡小住,兩人在別院偷偷準備著。何歡以血養了沁雅整整一日,看它漸漸變得血紅之後又回複為本來的模樣。莫雲大師說,這便是好了;”

“沁雅不但使秦雅死而複生,還使得他臉上的傷痕盡數複原。他與何歡暫時陷入沉睡,幾日後一同醒來。蘇離這才知道,竟是她自己‘害死’了秦雅;”

“蘇離窮盡心思替秦雅承擔了一切,讓他能夠隨心所欲的活著,最後發現竟是如此結果。她回到府裏,將自己關在練武場練了一整日刀,幾乎要將力氣用盡,蘇必察覺到不對勸阻時無論如何也攔不住她,最後不得已找了何歡。何歡趕來時看到的便是滿目蒼涼;”

“蘇離躺在地上,看著微暗的天空,目光渙散沒有焦點,何歡倚到她身邊與她並排躺下。冬末,地上的涼意幾乎透骨,何歡咬咬牙,適應了一會才開口說到:‘你哭一哭吧!哭了,就好了。’何歡似乎聽見她抽噎了一下,可到底還是不曾落下淚來。她爬起來,伸手拉了何歡一把:‘地上涼,起來吧!’兩個人相視微微一笑,之間的嫌隙就此消弭。或許是從何歡答應為秦雅續命開始,也或許是何歡看到蘇離從始至終的模樣;”

“蘇離告訴何歡,她要送走秦雅。要他遠離南雅的暗波,與心愛之人開心的生活,她要他一輩子永遠無憂無慮。至於陸清歡,她想著將計就計;”

“蘇離又偷偷入了宮,一跪便是一整天。半月後,帝終於應了蘇離的請求,允了秦雅離去。他的這個兒子啊,從拒婚開始這麼多年他也看明白了,意不在南雅不在江山社稷無奈是沁雅擇定。如今,便隻當他未曾重活一場罷;”

“可帝卻提出了一個條件。他將召回二皇子秦拓繼位,蘇離自不必說,何歡也需得帶著沁雅嫁給秦拓。沁雅,隻能是他們南雅的;”

“蘇離答應了,而何歡也答應了。她雖隻在南雅一年,但秦雅卻是她的摯友與親人,而今再加一個蘇離。蘇離為一個並不曾知曉自己心意的人付出那麼多,何歡如何能不感動?她又如何能看到秦雅在這個吃人的宮裏一日日煎熬下去?至於她自己,從踏入南雅開始,就已做好準備。秦雅替她擋了一年,她終將麵對自己的命運,嫁給誰都無所謂;”

“蘇離花了好幾天,徹夜不眠練了一支舞作為離別。二十一歲的秦雅,終於卸掉一身負擔,帶著心愛之人打馬而去自此快意人間。二十歲的蘇離,一直在原地舞著,那是她人生的第一支舞,卻是別離。直到揚起的塵埃早已落定,她終於潸然淚下,自此天涯兩不相見……”

何歡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她懨懨的開口;“接下來的事情如史書裏寫的那般。蘇離為了殺死陸清歡假扮的秦雅,心脈俱損。事實上,陸清歡是絕不可能對蘇離下殺手的,是蘇離自己走不出心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求了莫雲大師,教了她那招‘了卻君王天下事’。了卻君王天下事,了卻,也是了卻了她的餘生。秦雅走後,南雅對她而言不過隻是需要盡忠的自己的國家罷了,忠盡過了,她已無生念。在與蘇離為伴的那半年裏,何歡總是看著蘇離拖著病軀,倚在當年秦雅種下的樹旁,一坐就是一天,從炎夏坐至深冬任她和秦拓如何勸阻,也風雨不改。蘇離說,她已命不久矣,也隻能趁還活著多看看了。她拖了半年終還是香消玉殞;”

“莫哲便是趁此機會直搗南雅皇宮,生擒了秦拓。秦拓,就死在何歡眼前。那是一場噩夢,何歡多麼希望莫哲能言而無信。兩年,果真是兩年,對何歡來說,這兩年卻是一生。她人生最好的年華,一是八歲的時候祖父舅舅都還在,她與莫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二是十三歲認識了秦雅與蘇離。兩年,卻再回不到曾經;”

“她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