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1 / 1)

蕭敬之啊,果然看人毒辣,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調整“戰略”,丈夫說,他會是一個好老師,兒子跟著他也算好事。他們夫妻倆也隻能自我安慰。

周玥照著丈夫說的那樣,將昨夜說給秦拓的話簡單複述一遍給蕭敬之,她說:“蕭老,孩子們還小未來的事有太多可能,尤其是笑笑。她長大了也許會喜歡上小拓,也許不會,如果她喜歡了別人我們現在所決定的對她而言就是一種負擔。不如這樣,小拓會照顧她一直到她喜歡上別人,到時候小拓會將笑笑交給那個人自己結婚生子開始新生活;若是笑笑喜歡了一直照顧著她的小拓,那麼他們倆便結婚。我可以向您保證,笑笑做出決定前,小拓會一直單身好好照顧她。此前,一切秘而不宣我們心知肚明,笑笑仍舊一無所知單純的生活著,也能給孩子們更多可能性。蕭老,您覺得呢?”周玥不相信蕭敬之會不答應,這件事最終的受益人都是蕭笑笑。但在秦拓一意孤行要照顧蕭笑笑情況下,這已是他們夫婦倆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不給蕭笑笑負擔,也不給秦拓心理負擔。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她隻盼望著無論蕭笑笑如何,她的兒子都還能來得及開始新生活。

蕭敬之思考了片刻,果然答應了。他也看得明白,周玥夫妻倆的打算。但明顯笑笑是受益人,他們隻是為秦拓留了條並不明朗的後路。他能為了笑笑算計周玥一家,難道還不允許對方做些掙紮?他歉疚的看了眼周玥:“好。”

此後,秦拓便日日到蕭園報道,與紀姿一起,和蕭笑笑很快就如同一家人一樣。秦拓是男人,不好整日陪小女孩玩耍,故而大多時候都是秦拓與蕭敬之喝著茶聊著天,紀姿則帶著蕭笑笑在一旁玩耍,不會離開他們的視線。

夏天過去,秦拓進了青城大學。剛入學忙的時候便是紀姿替他每日去了蕭園看看蕭笑笑陪陪她,秦拓下課了再趕去蕭園與他們一同吃個晚飯。日子頗為順遂。

冬天的時候,蕭敬之在某個清晨中風,搶救之後終還是沒捱過那周。彌留之際拉著蕭笑笑的手將她交給秦拓,一閉眼就走了。他終於能夠放心離去了。

秦拓與紀姿就此搬入蕭園。之前的事對秦拓影響頗大,他害怕蕭笑笑再有什麼意外便“改造”了蕭園,以確保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蕭笑笑不會出什麼意外。紀姿仍是一直陪著蕭笑笑,直到春天來到。

紀姿出國後,秦拓更加忙碌。蕭笑笑漸漸長大,有些事情秦拓必須得越發注意。他畢竟是男人,紀姿不在便交給周玥,幾個人如親人一般。

在秦拓眼中,蕭笑笑是什麼時候長大的呢?她快十五歲的時候,紀姿剛好畢業回國給蕭笑笑帶了條裙子直到她生日才送給她。蕭笑笑原本的衣服全是周玥買的,周玥有意讓兒子將其一直視作小女孩,準備的全是T恤褲子頭發也一直半短不長,加上蕭笑笑活潑的性子,整一個小男孩模樣。紀姿回來後,蕭笑笑才慢慢蓄起頭發,到她生日時已經可以勉強紮起來了。蕭笑笑穿好裙子,紀姿替她一點一點梳好頭發。披肩發還有些毛躁,紀姿拿著電夾板一縷一縷將她的發尾撫平,最後給她帶上珍珠發夾。

秦拓特意早些回了蕭園。紀姿拉著他神神秘秘的朝著後院走去,還是當年的那個水榭,蕭笑笑背對著他們正看著池塘裏的魚與倒映下來的夕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嫣然一笑:“秦拓哥哥,好看嗎?阿姿姐說,我已經長大了……”

後麵的話秦拓沒有聽清楚,他的眼裏隻有那個少女蕭笑笑,他仿佛看到自己一直保護著的小女孩一夜之間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夕陽那麼美,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倒映出的殘影也隻能成為蕭笑笑的背景,襯得這幅畫麵更加美麗。秦拓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劇烈跳動。

天時地利人和,秦拓原本就隻注視著蕭笑笑,突然驚覺蕭笑笑長大,就這樣動了心。紀姿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因為自己才使得喜歡的人有了心動之人,竟是她促使了事情的發生,她幾乎失笑出聲。後悔嗎?後悔,但蕭笑笑不可能一輩子隻是一個假小子,陪了蕭笑笑這麼久她多希望這個女孩能和普通孩子一樣。秦拓,一直看著蕭笑笑,逼自己隻能看著蕭笑笑,紀姿想,如果是這樣,她倒寧願秦拓早些愛上蕭笑笑,也比他孤零零一個人強得多。愛,是最強大的武器。所以,紀姿也是強大的,她笑了。將來,秦拓與蕭笑笑的人生會如何,她再也無法參與,她隻能站在秦拓身後,陪他經曆歡喜或苦痛。

當年的那些話如今反倒成為秦拓的束縛。他不能在蕭笑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決定她的人生,他要等蕭笑笑自己愛上他或是別人。但此前,蕭笑笑能否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越發嚴苛,對蕭笑笑也對他自己。他要保護好蕭笑笑,那時候的事情他絕不容許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