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依把袖子卷起來往地上一蹲,然後把手裏的衣服全部想象成薑幽的臉,一下一下的使勁兒往死裏搓。
結果“刺啦—”一聲,衣服就這麼壞了。
顧依依還愣著,結果身旁站著的掌事姑姑拿著戒尺劈頭蓋臉的就朝著她打了下去。
顧依依一邊尖叫著抱頭躲閃,一邊簡直覺得自己就像是還珠格格裏被老板娘虐待的小燕子,可惜她沒有五阿哥來救場,唯一能指望的裴醉……甚至不知道還在不在生她的氣。
掌事的姑姑直到打得手累了,這才肯放過顧依依。
顧依依見她拿著戒尺走了,這才忍痛把地上那件洗壞的衣服撿了起來。手裏的衣服被動過手腳,而先前的那個掌事姑姑,一直守在一旁看著自己,分明就是在等衣服洗壞,好有一個教訓她的機會。
好些年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了,顧依依鼻子一酸,不知道是被打疼了還是心裏難受,眼淚啪嗒一聲就滴落在手臂的傷口上。
沒有大夫沒有藥,甚至還要忍著痛繼續幹活,顧依依越發的想念被裴醉護著的日子,眼淚和洗衣服的髒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視線,分不清眼前什麼是什麼。
同住的侍女悄悄的給顧依依弄來了廚房裏的料酒消毒,一兩都不到,居然成了此時此刻難得的奢侈品。
可是還沒來得及抹完手臂上的傷口,薑幽就一腳踢開了房門,然後嫌惡的掩著鼻讓人把顧依依和同屋的幾個侍女一同拉了出來。
眼瞧著全屋子的人都要跟著自己一起受罰,被力氣大的內侍拉著往板凳上按,哭聲四野,顧依依一下子就急了,“薑幽,你針對我就算了,何苦為難別人。”
“為難?本宮罰人用得著為難?”薑幽冷嗤一聲,不屑的瞥了顧依依一眼,“還以為自己是皇子妃呢?你的命可是捏在我手裏,別說洗衣服了,就是叫你去死也得照做。”
顧依依臉色微變,她再不想承認,也知道薑幽說的是事實。
雖說自己有著女主光環,應該不會輕易掛掉,可這過程中要被薑幽怎麼折磨,卻不是她能掌控的。
薑幽嘴角微翹,剛準備吩咐人將顧依依拉下去一並罰了,突然有心腹急匆匆地跑過來,湊到薑幽耳邊掩唇低語、顧依依隻看見薑幽神色一變,然後視線望向自己,怨氣值似乎一下子達到了滿點。
“裴醉還真是把你放在心上啊,帶兵圍剿幽穀,他還真做得出來……”薑幽的指骨捏得咯吱作響,咬牙切齒的瞪著顧依依,恨不得當場把她拆吞入腹。
顧依依心裏咯噔一下,說不準是驚是喜。
喜的是裴醉終於尋來了,愁的是在他把自己救出去之前,薑幽不知道還要怎麼趁著最後的時間折騰自己。
薑幽知道自己手裏的勢力和裴醉是天壤之別,可又不期望就這麼便宜裴醉。
她沒有能力抗衡裴醉,製服顧依依卻不是什麼難事。薑幽一邊咬牙瞪了顧依依幾眼,一邊讓人找來辛酉,讓他帶人去抵抗一段時間,借以分散裴醉的注意力。
而她自己則趁著這個時候拖著顧依依從幽穀宮殿的暗道溜了出去。
從暗道的底部一直走至地下大廳,環繞了一圈四周的景象,薑幽的唇邊滑出一抹冷笑。她點上火把,蹲在地上摸索著暗門,果然還有一條更為隱秘的密道。
幽穀之所以陰寒,是因為地下有一座舊皇陵,以天然的千年寒冰來保存曆代皇室之人的冰棺。她小時候曾跟母親一起來過祭祀先祖,所以現在還能勉強尋到地方。
至於裴醉,就算他帶來的人再多,沒有薑氏女皇的指示,根本不可能找到皇陵所在的位置。
就算他找到了,那個時候的顧依依,也早就凍死了。
薑幽冷笑一聲,拖著掙紮不停的顧依依下了密道。越往裏走氣溫越低,顧依依被這裏麵四竄的冷氣凍得牙齒直打顫,剛想掙紮,又被薑幽狠狠踹了兩腳。
這種時候薑幽可沒想著還要讓顧依依繼續活下去,她拆掉通往皇陵底部的扶梯,然後試圖把地上的顧依依一腳踢到皇陵的下麵去。
可是顧依依卻死命扒著地麵,怎麼都不肯鬆手,“薑幽,你這麼對我,裴醉不會放過你的!”
薑幽眉目一挑,一腳便踩了上去,“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是西蒼的舊皇陵。要不是本宮忙著對付裴醉,會給你進皇陵的機會?趕緊乖乖的進去,不然你就是死了,我也叫人把你重新拎出來棄屍荒野,叫你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