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歎了口氣，墨妍緩緩蹲下身子，雙手輕柔的扶住林姨娘的雙肩，盡量讓她和自己麵對麵。林姨娘感覺到了肩上的觸感，看了眼扣在肩上的雙手，微微清醒了些，抬眼看著墨妍的臉，看了好久好久。終於，她不再像剛剛一樣喃喃自語了，像是有什麼情感急需釋放似的，一把攬住墨妍，緊緊地抱住，失聲痛哭了起來，眼淚似傾盆大雨般流淌著，顯得那麼悲傷、那麼無助。哭喊聲中是墨妍的名字，但墨妍知道，這個‘墨妍’不是她。“……妍兒，我的妍兒啊！你怎麼忍心拋下娘就走了……我的妍兒啊……”墨妍沒有安慰，也沒有起身，就這麼林姨娘抱著自己痛哭著……眸子裏的情緒是說不出的複雜，複雜到……令人心疼。
過了好久好久，林姨娘的哭聲終於停止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墨妍也隨之起身，看著此刻的林姨娘，林姨娘也同樣看著她。
“妍……你，是誰？”林姨娘看著和女兒長的一模一樣的臉，已經逐漸清醒的她收回了脫口而出的‘妍兒’，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嗬嗬，我也想知道呢。”是啊，她是誰呢？墨妍不禁苦笑。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說她叫‘墨妍’麼？可……她又可以是哪個墨妍呢。眸子，漸漸黯淡了下去。
“那……你知道我的妍兒哪去了嗎？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求求你……”林姨娘的情緒似乎又有些失控了。她無法告訴自己她的妍兒就這麼死了。於是緊緊地抓住了墨妍的胳膊，焦急地詢問。眼中滿是懇求與希冀。墨妍看著林姨娘這個樣子，一時竟有些不忍，雖然殺手最禁忌的就是憐憫，但她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她……應該在另一個世界開心的生活著吧。那裏沒有傷害，沒有死亡，沒有難過，沒有弱肉強食，沒有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隻有快樂、幸福……”那個地方，叫做天堂。墨妍說完這段話後，清楚的看到了林姨娘眼中蘊含的悲傷已經隨著她的話慢慢變的迷茫…向往…滿足…欣慰……“妍兒，娘知道自己沒有能力給你想要的，也沒有辦法保護你，但現在娘放心了，妍兒，在那邊好好地生活下去吧……”林姨娘對著空氣默念著，念著念著，眼淚又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眼神隨著思緒逐漸飄向了遠方……
“以後，你還是叫我妍兒吧。”墨妍望著林姨娘，隨口說道。
“嗯，好。”林姨娘回過神來，不禁問道：“你會離開麼？離開這相府？”
“嗯，是要離開，不隻是相府，還有這雲城，乃至於這個國家。”離開麼，當然，因為她從未想過停留。
“…我明白了，那…離開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一聲麼？”林姨娘的情緒因聽到那句‘離開’而低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