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東舞顧捧著手裏的四十文錢歡呼雀躍,她在人群中的笑聲像掛在春風裏搖晃的風鈴,清脆悅耳。
她回身獻寶似的把錢舉到蕭昊天眼前,“看看,這是我自己賺的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以後你要在不給我工錢,我就到這裏來賺!”
突然一支箭破空而來,帶著嗖嗖的風聲直刺向淩東舞的胸口,隻聽見一聲肌肉撕裂的聲音,蕭昊天的身體震了一下,他捂著左肩,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指尖汩汩流下,原來就在羽箭馬上就射到淩東舞身上時,他閃電般擋在了她的胸前。
“王爺!”
“大哥!”
“昊天!”
無數聲驚呼同時響起!
* * *
蕭昊天赤裸著上身,肌肉糾結勃發,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一箭射得並不深,箭末端並未全部刺入左肩。
淩東舞無聲的哭著,看軍醫官忙著給蕭昊天取箭治傷,軍醫官用烤熱的小刀割開他左肩的皮膚,將刺入的箭矢挖出。
蕭昊天的臉色霎時慘白,並且冒著冷汗,但從頭至尾連哼都沒哼一聲。這種刀極鋒利,所以割在肉上起初是恍若未覺,待得緩慢的鈍痛泛上來,瞬間迸發竟連呼吸亦是椎心刺骨。
淩東舞這時終於忍不住嚶嚶的哭出聲來,一個人怎能清醒的去承受這樣的痛楚?都是因為她,蕭昊天是因為救她才受傷的!不自覺的,她坐在床頭,握住他成拳的右手
。
蕭昊天極力忍著劇痛,對淩東舞艱澀的一笑:“哭什麼!”
“都是因為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笨了,害你受傷!”淩東舞哽咽的說。
“既然這樣,你想怎麼報答我!以身相許吧!”蕭昊天半真半假的說著。
淩東舞瞪著一雙黑白分明、水盈盈的大眼靜看著蕭昊天,想了一下,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中午她還怨恨他不肯為自己出頭,可事實證明不是的,他可以為了她擋箭,為了她不顧自身的安危,這就說明他心裏是有自己的,那麼她心裏也可以裝著他,一輩子!
蕭昊天受傷後,淩東舞就住到他臥室的外間,這樣方便照顧他。
蕭昊天的屋子正中擺著刻有瑞獸飛鳥的紫檀桌,桌邊擺著嵌有同式翡翠的數張圓凳。
窗寬幾淨,錯落有致地倚牆而立的博玩架子圖案疏朗,擺著難得一見的各種古玩,瓷器,屋子裏大小各異的擺設無不華貴絕倫。
蕭昊天是個非常合作的病人,每次都會一口喝下所有藥汁,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一點苦味都沒有。
淩東舞看著新熬好的藥汁,又看一眼還在睡著的蕭昊天,突然想嚐嚐這藥,是不是被侍衛偷放了蜜糖,要不然他怎麼喝的那麼痛快。
她忍不住偷偷喝了一口,苦得讓她差點大叫出來,忙吐著舌頭,端起清水,猛勁的漱口,上帝啊,這藥怎麼這麼苦!
就在她苦的上竄下跳間,無意中回頭,見不知何時蕭昊天已睜開鳳目在看她,臉上帶著強忍的笑意。
“你,你沒有味覺的,這麼苦的藥,你怎麼喝起來一點兒都不猶豫?”
“因為我是鎮南王,所以不可以生病,必須早日康複。”
桌上放著一盞周澤剛送來的甜瓜冰碗,淩東舞見蕭昊天把藥喝了,這回她知道藥的苦,急忙捧著冰碗送到他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