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緊張,就連周遭的空氣都連帶著稀薄了起來,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柯越站在離時簡不到兩米的位置,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
企圖從裏麵探究到,哪怕一點點隱藏的心虛或者逃避,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坦蕩。
似乎無所畏懼,也不在乎他的任何看法。
那淡定自若的樣子,若不是看到了這一切,柯越都能險些推翻自己的推斷!
可明明,在場的種種跡象都指向她,就連時簡自己都承認了和那藍軍的男兵確實打鬥過。
“如果是過失殺人,”說著,柯越頓了頓,麵色沉重的歎了口氣,
“認錯態度誠懇點,我相信首長……不會太為難你。”
屁話!
連他自己都不能被說服!
在部隊裏,就算是過失錯殺了戰友,剔除軍籍是必須的,至於其他的懲罰……隻能移交軍事法庭審判了。
而他這麼說,也不知道是在安撫時簡還是安撫自己,攥緊的手心,滿是濕冷的汗。
可坐在樹下的時簡,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隨即微微掀起眼皮撇了他一眼。
三分散漫,三分痞氣,三分從容,一分冷靜。
她抬手撥開額間散落的黑發,一雙白皙的,骨骼分明的手指上沾滿了血跡,就連指甲縫裏都有。
血腥味兒很濃,但她似乎是全然沒有察覺一般。
捏起一邊衣角,不緊不慢擦幹了軍刀上的血跡,重新插回褲腿邊,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在柯越的注視之下,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那不遠處的河邊。
山上的河水倒是清澈的很,倒映在水麵,就連血跡都清晰可辨,時簡粗略的清洗了一番,新鮮的血跡很容易清洗,連帶著把厚重的油彩也洗了個七七八八。
但指甲縫裏的血染浸了肉裏,以至於蕩漾了一圈水之後,依舊還有殘留。
“藍軍少了人,等演習結束以後,他們一定會發現,到時候你不想承認也沒辦法,”柯越對著時簡的背影,麵上是難以掩飾的嚴峻,
“自首吧,總比等著人家來抓你強。”
“我為什麼要等人家來抓我?”
時簡轉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倒是不見絲毫緊張。
“難不成你想跑?”柯越瞪大了眼,“戒備森嚴的軍區你能逃到哪裏去?”
時簡做事向來出乎意料,就算是此情此景下,柯越也沒法摸透她底在想些什麼。
“我說了,人不是我殺的,我不會等人家來抓我,也不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