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前沈陸確實來了夜色酒吧。
裹著粉色的大衣,口罩圍巾墨鏡,整個人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確實是很難辨清麵容,但如此格格不入也同樣很容易引起注意,特別是白天酒吧裏人影還特別冷清。
她坐在了不怎麼顯眼的位置,點了一杯酒放在桌麵上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幾乎是隔兩三分鍾,沈陸的眼神就往外瞟,
看樣子,應該在等人。
隻不過,該來的人沒來,卻等來了一群來者不善的男人。
猛哥在這一帶混混裏,算是有名氣的,若是一般人也不敢在他的地盤明目張膽的搶人。
從猛哥的話語裏,時簡得到幾個訊息。
首先,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的頭目到底什麼來頭,但就連西城道上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蛇頭都對人家點頭哈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方絕對不是猛哥這種級別的人能惹得起的。
其次,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槍,而且不止一把。
雖然槍這種冷武器,猛哥也有,但這東西太危險,還容易擦槍走火,他頂多也就是拿一把裝裝樣子,在手下麵前立個威嚴。
所以那些人來的時候,猛哥一個屁都不敢放,眼睜睜的看他們把沈陸帶走了。
當然了,報警什麼的,他們也絕對不會幹,萬一惹禍上身那就不值當了。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能不能先鬆手啊?”
時簡的勁兒是真的大,他這滿身橫肉的力道都掙脫不了一個女人的束縛?
而且那把明晃晃的尖刀還插在他麵前,真的怕她一個不注意把自己鼻子給切了。
垂眸,時簡居高臨下撇了他一眼,隨即抬手拔了尖刀。
刀尖離開桌麵的一瞬間,猛哥心頭一緊,見時簡重新插回了腿邊,他又暗自鬆了口氣。
卻不料下一秒,背上一重,時簡一腳直接踩了上來。
俯下身子,擋住了猛哥頭頂大半的光線,
“確定,都交代完了?”
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波瀾不驚的語調,卻聽得人莫名的心驚膽戰。
“是……吧……”
不怎麼確定的開口,額頭間的冷汗都快浸濕了短發。
喉嚨一哽,男人餘光瞥到時簡的手又重新伸向了腿邊的刀,嚇得他立馬改口!
“不是不是!你稍微……提醒我一下,年紀大了記性不怎麼好……”
淡淡牽唇,時簡道:“包。”
包?
哦,包!
沈陸被擄走的時候包被丟了下來!
猛哥不敢猶豫,立馬叫手下去把包拿出來。
“東西都在裏麵,一樣沒少。”
時簡不知道沈陸包裏都裝著些什麼東西,但是她藏著的手機還在,就是電量沒撐住,已經自動關機了。
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時簡這才不緊不慢的鬆了手,
猛哥擦了把額頭間細細密密的汗,他想著時簡應該得走了吧,卻不料人家一屁股又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修長的手指白皙,骨骼分明,把玩著那把鋒利的尖刀,姿態三分懶散,七分悠閑,卻似有似無的透露著威脅的氣息。
看得人脊椎骨都發涼。
“拿點錢給我,不多,兩萬就夠了。”
微微掀起眼皮,時簡不鹹不淡的一句,卻囂張肆意至極!
猛哥臉都憋綠了!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天接連碰上來找茬的,不僅威脅他,還勒索錢財?
簡直比土匪還要霸道!
向來都是他猛哥在路上橫著走,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偏生,他還毫無還手之力,眼前這女人的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人,身手還好,稍微有點眼力見兒就知道她來頭肯定不一般。
兩萬塊現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時簡揣在口袋裏,衝猛哥道了一聲謝,而後還說,
“下次來的時候再還給你。”
嗬嗬,猛哥下意識點了點頭,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連忙再搖頭,
賠笑著,“不用還不用還……”
您別再來了就好!
……
地下黑市,時簡拿著這兩萬塊錢現金,買了一把國產槍,外加三發備用彈夾。
臨走前,猛哥給她透露了蛇頭在西市的紮根的地理坐標。
是一處郊外的廢棄倉庫。
臨近傍晚,夕陽西下,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樹影摩挲,沙沙作響,靜謐的空氣是死一般的寂靜。
周遭淩冽的風吹過,連帶把山頭的草也吹動了。
時簡潛伏在一處高大的灌木叢後麵,借著這一片茂密的枝葉恰到好處的掩蓋了身形,單手撐地,時簡撥開草叢堆,透過縫隙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