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還不拉架?要出人命了!”
可就郭亮在一旁急眼,林遠峰卻淡定的連步子都沒挪一下。
“瘋狗!”
“別叫了!”林遠峰低吼一句,
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時簡手上勒緊的繩子,看她不斷收緊,不斷加大力道。
那助教因為缺氧而被迫揚起腦袋,長大了嘴巴喘息。
一張臉,漲得通紅。
血一般的顏色,就像時簡眼底的一片猩紅。
瀕臨死亡時,無力的掙紮與吼叫,
到最後一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林遠峰才突然上前,大力將兩人分開。
“咳咳咳——”
沒了扼製,那助教大力的喘息咳嗽,拚命的呼吸新鮮空氣,
大概是之前缺氧了的原因,供血不足,腦袋還是暈的,腿也是軟的,
一個沒站穩,撲通跪倒在地上。
周圍其他助教見了,紛紛上前攙扶。
……
時簡手上還拿著繩子,眼底的殺戮與嗜血還未散去,
林遠峰就這樣定定的望著她,黑白分明的瞳孔裏折射出的滿是審視,猶如尖銳的利劍一般能刺穿靈魂。
帶著身居高位者,濃濃的壓迫。
兩人對視了好半晌,林遠峰才發話,
“把她給我帶到審訊室去!”
*
獵人集訓營的審訊室,也不過是一間廢棄的辦公室。
漆黑的屋子裏,沒有燈,沒有光源,而唯一的一盞靠近窗邊的路燈,還被熄滅了。
隻有月光傾斜,倒映出一小塊微微的亮。
審訊室裏空蕩一片,隻有正中央擺放了一張破舊的桌子。
時簡已經在這個地方,站了三個小時的軍姿,瘋狗依舊沒有出現。
她大概能猜到,瘋狗在給她足夠多的冷靜的時間,
但心理素質差一點的,能在這期間自行腦補出各種來恐嚇自己,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屆時,就算林遠峰什麼也不幹,隻是用那種攝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被審訊的人也會精神崩潰。
可被審訊的對象,是時簡呐!
約莫過了三十分鍾左右,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三點,審訊室的大門才終於被打開。
瘋狗還是那一身鬆鬆垮垮的軍裝,隨意的挽起袖子,像個軍痞。
大概是剛從外麵抽完煙,一進門,撲麵而來,吸入鼻腔裏的,就是那股子揮之不去的煙味。
連帶著,攪渾了這個狹小審訊室的空氣。
砰!
他隨意卻又大力的關緊了門。
將手上的類似於花名冊一樣的東西隨意的丟在了桌子上,擼起袖子,背在身後,走到時簡麵前。
瘋狗個子不高,也就比時簡高個幾公分左右,
兩人麵對麵站著,倒沒什麼海拔差帶來的壓迫,但瘋狗身上自帶氣場,卻是強勢又盛氣淩人!
“你叫什麼?”
“報告,013號。”
013號,是時簡的獵人編號。
當初進獵人集訓營第一天衛朗就說過,在這裏隻有編號,沒有名字。
為此,呂聰還被瘋狗狠打過一頓,
衛朗冷哼一聲,時簡倒是聰明得很,這種時候了,還能鎮定自若的跟他周旋,半點沒給自己出手的機會。
可林遠峰向來不是那種按套路出牌的人。
“我問的是你的名字,不是編號。”
時簡迎上他的目光,不冷不熱,“報告,獵人集訓營,沒有名字,隻有編號!”
喲嗬!
拿他那一招來糊弄,偏偏這話是從他瘋狗嘴裏說出來的,總不能打了自己的臉。
“挺有意思的你,”
瘋狗冷笑,在時簡周圍轉悠了一圈,
“不愧是國防科大出來的學生,嘴皮子都比人家溜。”
很顯然,在剛才的三個小時內,瘋狗已經全麵調取了時簡的個人資料,
不例外的,也定然是知道時簡是因為打架鬥毆才被勸退的學生,
這一聲,裏裏外外的都是諷刺和挖苦。
不過時簡向來是不在意這些的,世人之眼光於她而言都是浮雲。
林遠峰站定在她麵前,時簡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好看的眉眼,目光淺淺,半點看不出方才差點勒死人的驚慌和後怕。
逼近一步,林遠峰話鋒一轉,
“你殺過人嗎?”
“沒有。”時簡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你在撒謊!方才那架勢分明是想勒死他。”
“教官,”時簡倏然挑唇,“殺人和即將殺人還是兩個概念的。”
“是嗎?”林遠峰反問,“可若不是我上前阻止,下一秒你就能活活勒死他。”
“不會!不管你阻不阻止,我最後都會鬆手。”
“可是我在你眼裏看到了殺戮和嗜血,你在興奮,你會殺他!”
“……”
你一言我一句,唇槍舌戰誰也不肯落到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