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那些個領導怎麼想的。”
“部隊裏難道沒人了嗎?”
“前三個月胎位不穩,極其容易流產,怎麼能讓產婦受那麼大的刺激!身體素質再硬的兵到底是個女人,孩子差點就沒保住!”
司翊一下武裝直升機就直奔軍區醫院,火急火燎的連傷口都沒趕得及處理,作戰服上混雜著戰場上的風塵和猩紅的血液,
像一陣風似的刮進醫院,差點把警衛員都給甩丟了,結果就聽到了那麼後半句話。
……孩子差點沒保住?!
咯噔一下,那心好像有千斤重般拚命往下墜,拉都來不回來。
再一握拳,手心都是冰涼的汗。
“陳姐,你小點兒聲,別叫人聽見了。”
“聽見怎麼了?”
主治的軍醫是個將近五十的中年婦女,在軍區醫院工作二三十年,什麼傷情病情沒見過,缺胳膊少腿的兵她都沒大驚小怪,
也就是惋惜心疼!
可這個,懷孕一個多月從戰場拉回來的,她倒真是少見。
想到自己兒媳婦懷著孕在家裏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忍不住的替時簡不值。
純粹是以一個女人,以及母親的角度。
“你自己看看,這都做完手術多久了,也沒見孩子他父親露個麵,真是渣男!”
“還有那個女兵的領導,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
警衛員好不容易追上了司翊的步子,就聽見有人在罵他們領導‘渣男’!
誒喲!
那兩口粗氣兒,硬生生是不敢呼出來,
餘光瞥見司翊臉都青了。
司·渣男·領導·翊,抬手敲開房門,“我是孩子父親,兼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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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翊一本正經語氣,讓那倆軍醫臉色有些難看。
說人家壞話被聽見,還當麵回應,尷尬嘛不是!
年長些的軍醫清了清嗓子,“你就是孩子父親?我說的是203房的。”她查房本,又確認了一遍,“時簡?”
司翊應聲,“是,她是我妻子。”
妻子?
等等!
身後站著的警衛員搔了搔腦袋,他們領導啥時候結婚了?還有孩子!
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司翊剛從戰場上下來,迷彩作戰服上血液未幹,
濃猩的味道刺鼻味伴隨著他進屋時刮進的一陣風充斥了整個屋子。
新鮮的血液,不止一個人的。
就好像廝殺的場麵真實的浮現在了眼前。
男人沾染了血跡的臉,以及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肅殺之氣,
莫名,讓人心頭一震,
那軍醫喉嚨一哽,她好像錯怪人家了,
“孩子保住了,倒是你這個傷口,要趕緊處理啊!”
她注意好久了。
從司翊進門,那軍醫就想說。
傷口在手臂,大概是過了挺久,血液已經凝固了,
從外表看來,就是黑糊糊的一片貼在迷彩作戰服上,
猙獰的有些閡人。
而且從長度看,傷口肯定不淺。
“不用,”司翊耐著性子,語調卻極為生冷,“我隻想知道她人怎麼樣?”
“大人已經脫離了危險,等麻藥過了應該就能醒過來……”
那軍醫話還沒說完,正準備上手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司翊就一陣風似的,又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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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簡睡眠淺,警惕性高,司翊一直都知道。
隻不過在藥物的加持之下,司翊才敢進去,卻也是靜悄悄的,不敢惹出半點動靜。
那料得,司翊前腳才走進,轉身就對上了病床上時簡的目光。
“!”
醒了?!
毫無防備,就這樣撞入她的視線裏,
司翊僵直的身子杵在原地,一米八八的大個子無處遁形。
甚至讓這原本還很寬敞的空間,頃刻間逼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