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一下倒進心口,陸驍唰一下用手掌將紙箋蓋住,不敢再瞧下麵的話。
但是……實在忍不住,又小心翼翼的挪開一根手指,看到下麵的一句話裏麵有個“荷”字。
再挪開一根手指,是“荷花”一詞……似乎不是那些慣用句式?
陸驍這才鬆了口氣,攤開手,拈起那張紙箋對光直看——
“將軍,您真的很好,平日對奴婢多為照拂。行館的荷花開的很好,奴婢明日準備做荷花宴,您要過來嚐嚐嗎?”
陸驍對著這幾行字來回瞧了三遍,才對著門口喚道:“無盡,進來。”
被趕出門後一直守在門邊的無盡聽見陸驍的呼喊,忙又蹦躂進來。
陸驍問:“明日可有飯局?”
無盡:“您約了馮大人吃酒。”
“推了。”
“……哦,理由呢?”
“本將軍要去見一位極為重要之人。”陸驍掀眼看他,眉間淡淡,不露一滴滴情緒。
無盡點點頭,正欲去馮府送話,將將走至門口處,陸驍又急急喊住他。
“等等!”
他轉回身來,陸驍說:“去監禦史那裏替我請一日的假。”
無盡還未來得及詢問請假的理由,陸驍立刻否定掉方才的決定,改口道:“不,請兩日吧。”
一日估計不夠,他還需要一日來緩衝及回味幽會後的欣喜若狂……
無盡翻了個白眼,理由也懶得問了,直接便退了下去。
……
翌日上午。
得了兩日假期的陸驍換了一身月白長衫出門。沒多久,羽扇綸巾,風度翩翩的陸將軍便出現在行館的院子裏。
漫步徐行,穿越重重粉荷,陸驍行至水榭邊,走過卵石小徑,正欲循著悠長的回廊去往廚房,慕容泠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攔住他的去路。
“陸將軍,先前小廚娘信裏說荷花開得好,說的可不假吧?”
陸驍臉色一僵,也沒看那荷花一眼,敷衍回:“嗯,是開的不錯。”
慕容泠隻當沒發現他的不悅,拉他到一旁的水榭裏,待陸驍極不情願的坐定,她為陸驍斟了杯清茶,隨意道:“小廚娘現下正在廚房準備荷花宴,大約還要忙一會兒,不如趁這個機會你我二人四下走走,賞賞荷,談談心?”
陸驍本能的要拒絕,慕容泠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上前拉了他的袖子,將人往外扯:“走吧陸將軍,我今日有要事相求,真是要命的事兒!”
為著這“要命的事兒”,陸驍隻得先壓抑著內心想見小廚娘的衝動,隨著慕容泠走出去。
兩人肩並肩圍著池塘轉了小半圈,身後跟著幾個尾巴似的隨侍,慕容泠將她們一個個支開,開門見山,將賽馬之事一五一十的跟陸驍說了。本以為陸驍會一口答應下來,畢竟他們交情不淺。
當然,“交情不淺”隻是慕容泠一人認為……
陸驍聽完她的敘述,半點麵子都不給的拒絕了,不僅如此,他還直言:“這是公主您自己惹下的孽債,為何要拉我下水?且那七皇子極是難纏,黏糊糊的跟大鼻涕似的,他要跟您賽馬,您就意思意思應付一下得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