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商業街條條金黃明亮,高架橋如蜘蛛網縱橫穿梭,高樓大廈座座聳入雲端。人們穿梭在這鋼筋水泥鍛造的世界,為著生計飯碗,為著那比蝸牛殼大不了多少的小窩整日奔波,樂此不疲。城市的魅力體現於多數人寧願放棄鄉村寬敞的小樓房和二千塊的月薪而去爭著城裏一千五並要自己找蝸牛殼住的工作。奇怪的城市效應。
9月初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日,寬敞幹淨的步行街,還有依舊數目可觀的跟班,一切都很完美。
足有三寸高的細尖鞋跟穩穩的托著細致白皙的腳踝一步一步的搖曳生姿,長至腰間的紅色大波浪秀發輕晃出優美弧線,勾勒出主人完美曲線的紅色緞裙飄逸非常,雪膚紅唇,杏眼柳眉,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都市女郎。
女郎故意停下腳步,抬手整整掛於臂間的小提包,滿意的看到身邊的那一個個原本如同自己一樣行色匆匆的青年俊才狼狽止步,有的隨意找上路邊人攀談,有的就地看上報紙,還有的…見鬼,明明穿著光亮的皮鞋你係什麼鞋帶?抬手推推已經戴得很合適的太陽鏡,女郎玉指輕彈,掩去嘴角一抹忍不住的諷笑。隨即一甩頭發,恢複都市女郎該有的冷漠清高,繼續踏步向前。
後麵的俊才們連忙停止“休息”,繼續跟上。可奇怪的是,美女明明走得很是優雅緩慢,俊才們飛快地邁動步伐,卻是怎麼也跟不上了。
蹲著“係鞋帶”的一個年輕男人站起身擦擦汗:呼~剛剛好險,不知道經理有沒有看到自己的臉,我不是故意要遲到的啊,都怪那該死的鬧鍾,又鬧脾氣卡條。哎呀,不能再發呆了,就算已經遲到了也得盡快趕過去。他飛快地地邁起腳步,可奇怪的是兩隻腳卻像在地麵生根了一般動也不動,用力往上拔,居然有詭異的呼呼聲,仿佛有人在和他拔河。
“啊啊啊…鬼啊…”人來人往的街頭,一個小小白領的淒慘無比的叫聲連續不斷。過往的行人偶爾駐足觀望,不禁紛紛搖頭:“多麼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好好地就發瘋了呢…”
美女繼續緩步向前,步子輕鬆,表情閑適。這難得的美人圖惹得路人極高的回頭率,男的垂涎,女的嫉妒。
“救命啊,搶錢了,站住,別跑,抓住他啊…”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肥胖的歐巴桑大聲喊叫的聲音。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黑色寬沿帽,戴著墨鏡的男人懷揣著一隻大紅花色的女用皮包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直往這邊而來,人群紛紛躲避,很快給那個搶劫的男人讓出了一條寬闊的空蕩蕩的通道。你搶你的,不要傷了我就好。都市人的冷漠有時候的確稱得上是一種藝術。
不對,通道裏還有那個美女,她仿佛沒有察覺周圍的緊急狀況,依然沿著自己剛剛的路線在通道中央走得很是優雅。
“讓開!”搶劫犯很是“好心”地粗聲提醒。可是女人仿佛沒有聽見般繼續走著。
嘿嘿,漂亮的小妞,這可是你自找的!搶劫犯在看清美女的麵容後,隻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紅星當頭照啊,輕易便做成一筆大生意,現在又有粉嫩嫩的豆腐自動送上門來等著自己去吃,臉上的表情頓時由凶惡變成猥褻。直直地衝向美女,搶劫犯的手徑直朝美女的胸口伸去,四周圍觀的人群驚呼,卻沒有人上前阻止,女人們幸災樂禍地看著,男人們則有的在心裏一邊對美女說抱歉,一邊自我安慰道活著的狗熊總比死了的英雄有價值,而有的甚至滿臉羨慕地盯著劫匪的那隻手。
然而就在周圍幾乎口水泛濫的時候,劫匪卻瞪大眼睛,驚訝地發現,不管怎麼努力往前伸,自己的手尖離美女的酥胸永遠差那零點幾厘米。
“真是惡心!”一聲嬌喝傳來。劫匪頓覺一陣天翻地覆,自己整個身子和大地母親重重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美女收回最拿手的過肩摔動作,拍拍肩膀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過身準備離開。
這邊的搶劫犯躺在地上咬牙切齒。這年頭世風日下,人們都欺善怕惡,匪類們早就被寵出了強烈的自尊心。
這種不客氣的待遇可是下海以來第一次遇到,何況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兒們給的,要就這麼回去,這臉麵往哪裏擱啊,還不得被兄弟們笑死,最重要的是這樣以後誰還會繼續怕匪類啊。看來得下點狠藥了,搶劫犯的眼裏慢慢浮出一絲惡毒。
美女耳中聽到身後空氣中一陣利器破空聲傳來,調皮地揚起嘴角,不閃不躲反而挺身迎上。
那個搶劫犯原本一手抓著風衣,一手握著一把白亮的匕首,準備在美女背後借著那黑色風衣的掩蓋刺上一刀,見紅就好。可是沒有想到美女卻頭也不抬地自動轉過來迎上刀口,那把鋒利的刀就這麼直直地幾乎大半沒進美女胸口,自己頓時也被嚇了一跳。可是再一想覺得這樣也好,當匪類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名聲是越壞越好,反正警察自有老大應付,說不定自己會因為這件事在行內一舉成名呢。梁山上的頭子宋江不就是因為捅了個女人才那麼出名的嗎?搶劫犯這麼想著,膽子也就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