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家莊園,蓬頭垢麵的湛夫人猶如生活在地獄裏的厲鬼一般,眼神呆滯的坐在窗戶邊。
窗戶已經被封死,即便她拉開窗簾,也接觸不到一點陽光。
湛晨風將她完全囚禁起來,對她不聞不問,湛夫人覺得自己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房間內的廚房裏,淨水器的水龍頭在滴著水。
原本湛夫人打算死也不喝淨水器裏的水,可不過一天半的時間,她就熬不住了。
從淨水器裏流淌出來的純淨水不用燒開也能直接飲用,每一次湛夫人喝一口裏麵的水,就覺得有黑色的斑點在她的子宮裏生長擴散。
可一想到長期飲用淨水器裏的純淨水的傾顏,湛夫人就忍不住想笑。
她靠在窗戶的玻璃上,想到按照她的計劃,s市所有的記者都應該找上湛淩寒了吧。
這個孩子被她親手養大,可他一點都不聽她的話。
不聽話的東西,那就該毀掉!
湛夫人想起了當年在醫院裏和湛淩寒親生母親相處的日子。
那個女人漂亮到令人嫉妒,她明明孤單,住院那麼久了,沒有任何人來看她,慰問她,可她依舊溫柔,恬靜,活在無憂無慮的世界裏。
那個女人一看就不像是個普通人,她的身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她好像看透了世間的繁雜,經曆過槍林彈雨和人生的大起大落。
有時候實在寂寞了,那個女人就會和湛夫人說起關於她的零星往事。
她曾經在非洲大草原上持著獵槍和偷獵者對抗,保護野生動物,她曾經坐在白犀牛的背上,望著赤道上輝煌的日落。
她曾經進入被戰火焚燒的廢墟裏,從瓦礫下救出殘存的生命,她做過醫生,戰地記者。
她還坐上了戰鬥機,說自己曾經為了國家和民族戰鬥過。
湛夫人以為這些不過是那個女人一時寂寞,瞎編出來的故事而已。
可是當陽光落在那個女人臉上,她身上所散發的活力和明媚,令人感覺,自己真的見到了為了大義奔赴戰火前線的女武神一般。
“華夏國一百多年來都沒經曆過戰火了吧,我祖國的內亂才剛剛結束不久,所以我隻能躲在這個安寧的國度,偷偷把孩子生下來……”
“你老公呢?”湛夫人問她。
“他在戰爭中犧牲了。”
女人說道,可她的聲音依舊溫柔祥和,她低下頭,雙手貼合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要帶著新的希望,在未來祥和平靜的日子裏堅強的活下去……”
湛夫人深深感受到,她與那個女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個女人的精神世界,比她高出太多了,越是有這樣的意識,她越是嫉妒這個女人。
而聽到她的丈夫已經離世的消息,那種不斷在身體裏滋長的嫉妒又緩和了許多。
湛夫人又問她,“對了,你不是說那個和你出生入死的閨蜜會來看你麼?她怎麼還不來?”
女人低下頭說道,“我閨蜜的家在帝都,她自己也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所以無法抽身從帝都飛來s市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