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天不亮,全二就出發去了章府。最先見到的是管家章平。

道“三叔,昨天晚上那小公子去了夜市,他沒讓我跟著,回來的時候他帶回來一個孩子,五六歲的年紀,讓我一早就叫趙道長去客棧”。

“我知道了,你先在門房哪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章平是去稟告章慶豐,這是章慶豐特意囑咐的,有消息先傳他那兒去。

章慶豐有早起練拳的習慣。

他打完一套拳,微微出了些汗,問道等候在一旁的章平道“什麼事兒”。

“是那位李小公子的事兒,有消息傳回來”。

章平有些不解,老爺日理萬機,怎麼有閑心管那位小公子的事兒。

章慶豐不做道士後,接管了家族生意,在冀州府他們章家世代居住在此,家大業大。

而他大兒子章涵,一心想讀聖賢書,對做生意不感興趣,說章慶豐是日理萬機也不誇張,長年四處奔波。

“李小公子昨夜在夜市上帶回來一個孩子,讓全二來找趙道長,一早就要去客棧”章平道。

章慶豐想了想,道“你去把趙道長叫來與我一起用膳,客棧的事兒我來說”。

要說章慶豐對李晨語一點不好奇,那純屬假話,逆天改命,誰不心動。

匆匆一麵他就能斷定李晨語非常不好接近,他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想要從他嘴裏掏出秘密幾乎不可能,也就隻有趙半瞎能探知一二了。

他又對趙半瞎有恩情。倆人的關係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趙半瞎要是得知失傳已久的道術,豈有不告訴他的道理。

李晨語搬去客棧住,章慶豐不是不後悔,但章家的麵子也同樣重要。

有趙半瞎在他不怕弄不明白李晨語的來曆。

趙半瞎同樣是道士,但因為夜夜失眠,他幾十年來早起打五禽戲的習慣幾乎都要丟掉了。

兩人吃完了早飯,章慶豐才說了李晨語的事兒。

趙半瞎思來想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匆匆往客棧趕去。

同去的還有章溫,章家二公子。

趙半瞎匆匆而來,一進客棧就看見李晨語後邊跟了個小尾巴。

“晨語,怎麼回事兒啊,孩子哪兒來的”趙半瞎不解道。

他想,李晨語不是個有同情心的人,這孩子的來曆恐怕沒那麼簡單。

李晨語撇了一眼眼巴巴看她的秋兒,道“撿的”。

秋兒不讚同道“是小哥哥救了我,有壞人”。她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昨天那一幕。

救?趙半瞎聽見這詞,心裏就咯噔一聲,她出手很少有留情的時候,怎麼個救法兒了。

“小公子真是俠義心腸”

章溫的話帶著點諷刺,家奴差點喪命的事兒在整個章家都傳開了,不是那個奴才的命有多值錢,而是這個李晨語太不把他們章家放在眼裏,他是章家未來家主,其容她放肆。

還有這個趙半瞎,仗著和章家的關係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章溫看他們倆人是誰也不順眼。

“這是章家二公子”趙半瞎介紹道。

李晨語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這個章溫的模樣簡直跟他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眼裏滿是不屑,比章涵差多了。

在說章涵,他本是嫡長子,因生母早逝,他在章家並不得寵,處處被章溫壓製,整日以讀書做借口。

他性情溫和遇事不爭不搶,如若不然,早就被當家主母想辦法弄死了。

這種環境造就了章溫目中無人。以至於日後闖下大禍。

“晨語,你跟我來”趙半瞎心中忐忑,想把事情的經過問清楚。

秋兒寸步不離得跟著李晨語。

全二有眼色的攔住秋兒,抱著她去了一邊兒。

二人在樓上坐下。

趙半瞎憂心道“晨語,昨天的事兒沒什麼麻煩吧”。

李晨語勾勾唇,毫無隱瞞道“昨天死了個人,在夜市上,具體位置我不清楚叫什麼,有個扒手看見我動手了”。

昨夜摔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死了,腦出血,當時就斷氣了。

一直盯著李晨語想要偷她銀子的那個小扒手,目睹了全程。

李晨語當時就想用精神力攻擊他,是那小子跑的快,才逃過一劫。

大街上死了人,肯定驚動了官府。

那個扒手要是說出去,李晨語就的收拾包袱走人了,冀州府是沒法兒在呆了。

生死輪回,命由天定,李晨語的做法兒是亂殺無辜。

趙半瞎壓製住滿腔怒火,恨鐵不成鋼道“你可以不殺人”。

李晨語殺人如麻,死個人跟死隻小貓小狗一樣,道“他該死”。

趙半瞎低吼道“你殺的每一個人都說他們該死,世間有世間的規矩,由不得你亂殺人”。

失神低喃道“陰間也有陰間的規矩,天地之間你何處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