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還沒傻到底,把人給叫過來了,規規矩矩的跟在宋庭後邊兒,偷摸的狠狠瞅了成碧幾眼,提起地上的灑水壺,磨磨蹭蹭的走了。
“可是爺有什麼吩咐?”宋庭聽到信兒,急急忙忙的就過來了,他是真不想留在藻園聽那兩人吩咐,這都好幾天了,他們若真有事兒吩咐他也好啊,他麻溜的就給辦了,怎麼好怎麼來,到時爺問起來,他還能邀邀功,現在這麼無所事事的閑待著,季府裏的好事兒全讓別人得了,連個露臉兒的機會也沒有。
“也沒什麼事兒,”成碧矜持的笑著,抬腳朝外院的垂花門處走。
“我就是想找你打聽點事兒。”
兩人在人既不多,也不少的垂花門立定,下人之間也講究男女大防,站在角落裏,容易讓人誤會。這垂花門前後左右都能看見,也不怕有人偷聽。
一步之遙外,在看風景的宋庭聞言,撇了成碧一眼,順手在蔓藤上摘了片葉子,撚在手裏轉動,低低道:“姑娘想打聽什麼?”
下人之間,這樣互通消息的事兒常有,你這回跟我打聽,下回我跟你打聽,交情就這麼來了。
“我想問問,跟爺一起回來的那兩人,是什麼人?”成碧拿著帕子,輕輕嗯在鼻子上,她不喜歡青藤的味兒,綠色的植物,她最喜歡竹子,喜歡它們的品節高尚,喜歡它們節節高的寓意。
宋庭挑了挑眉,沒覺的她問這個有什麼差異的,好幾個人都明裏暗裏找他打聽過,但這事兒能告訴她嗎?他要是說了,那就離死不遠了,還有就是,有關那個小少爺的事兒,他還真不是特別的清楚。
“那兩個人的身份我不太知道,”宋庭撇了她一眼,又盯回手裏的葉子,“洗硯洗墨,還有萬鈞,他們都是爺身邊貼身伺候的,他們比我知道的清楚,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成碧沒好氣的瞪了過去,又很快移開目光,喘了口粗氣兒,她早就找洗硯問過了,一問三搖頭,什麼都沒打聽出來,但爺待那個小少爺太好了,好的讓人不得不打聽,連洗衣服這種事兒都特特的吩咐一聲,可見有多上心,連成蕤的嘴也撬不開,平常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可見是假的。
什麼爺吩咐過不準任何人私下議論,這都是屁話,主子每回都這麼吩咐,也沒見哪個少在私底下議論了。
還有這個宋庭,又是個一推三六五的。
成碧歎了一聲,“你肯定知道,那位少爺直呼咱們爺的大名的事兒,看著挺知趣兒的一個人,怎麼這樣沒規矩。”
又歎一聲,成碧黛眉緊蹙,“我聽洗硯的意思,爺還有把他們留在身邊的意思,有這麼回事兒嗎?”成碧迂回這問。
宋庭半垂直頭,左右搖了搖,“我在爺身邊侍候的少,爺有沒有這個意思我不好說。”
成碧一帕子甩在蔓藤上,又心疼的看了看有沒有抽了絲,這可是上好的雲錦,邊疊帕子邊道:“有什麼不好說的,這裏就咱們兩人,誰還能傳出去怎麼著?”
歎了一聲,唇角抿了抿,“你對我還不放心啊,我問這個是想提前有個準備,別到時爺發話,說讓他們留在府裏,又無意中得罪了誰,他們又是爺看重的人,到時臉上就難看了,我跟姐妹們也好心裏有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