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齋後廚,幾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正圍在一起一驚一乍的。

“哎喲,你們看看,看看這多大的勁兒。”

“快快,手別鬆了勁兒,拿穩了。”

“不行不行,”手裏拿著棍子的婆子手被迫來回的擺動,棍子那頭,一隻磨盤大的烏龜正在咬著棍子胡亂擺動這頭,婆子隨著它的動作,手臂不聽的搖擺。

哢嚓——

拳頭粗的木棍竟被它咬斷了。

哎喲,騰騰騰後退幾步,婆子哎呦叫著撞在身後的人身上。

“沒事吧?”英娘蹙眉看過去,提著裙擺蹲在木盆旁。

老龜張著血盆大口,口中噴出點點血沫,無聲警告,無神的雙眼被半垂這的眼瞼蓋著,突出的眼球混濁不堪。

“老龜啊,老龜我們這是要給你上止血藥啊,你可別掙紮了,在胡亂動下去,你可就沒命了。”英娘無奈的歎了口氣,這藥都上了好一會兒了,連一丁點兒藥都沒上到傷口處,唉。

“來來,你們幾個,還用木棍,把它的嘴製住,”英娘指這摁著龜殼的人,“你們倆摁著點兒,你,你來上藥,瞅準了在上,就那麼點子藥,別都給撒了。”

被點到的人,各司其職,折騰了半天,木盆被抬上木架,四人肩頭扛著,浩浩蕩蕩的朝聞春院去。

木盆中,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老龜,突然又劇烈掙紮起來,粗壯的四肢拍在木盆上,嘴巴一張一合的。

“哎哎,這怎麼又折騰起來了,你們看,看它尾巴哪兒,又開始流血了。”

站在靠後位置的人,一眼就看見木盆底部溢出來一縷縷的血線。

“等等,我這抬不住了,停一下,停一下,這個老龜動的太厲害了。”一人齜牙咧嘴的叫停。

“瞅你那熊樣,這才走了多大會兒,你小子是不是體虛?”

“行了,趕緊走,”查看情況的英娘皺著眉頭嗬斥,這老龜眼都混濁了,恐怕是撐不了多久,得趕緊送到聞春遠,總不能讓它死在路上。

被嗬斥的幾人也不敢在說,腳下加快,緊跟著英娘去了聞春院。

不停撞擊木盆的老龜,仰這脖子,無聲哀鳴,厚重的眼瞼忽的落下,四肢全縮回龜殼內,再也不動了。

“哎呀娘呀,這龜不是死了吧?”走在後邊的人一聲驚呼。

英娘連忙轉回來朝木盆裏看,盆裏的老龜動也不動。一跺腳,英娘臉色難看的急急吩咐:“快點的,趕緊抬過去。”

聞春院內,李晨語與趙半瞎坐在廊下,英娘領著人一出現,趙半瞎便站起來走了過去。

“先生,您快來看看,”英娘臉上帶著笑,屈膝行禮。

抬木盆的四人小心翼翼的將木盆放下,就垂直手退到一邊兒。

好大的一隻龜。趙半瞎走到木盆前,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

棕黑色的龜甲,龜殼上的三條棱凸起,細雜紛亂的細紋遍布,棕色與黑色或深或淺的形成不規則的花紋。

“它一直是這樣?”趙半瞎看了半天,也隻看了看龜殼。

“是。”英娘點頭,臉上帶著點兒疑惑,“這隻龜也就在一開始的時候把頭伸出來過,其餘的時候就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