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在無言語,穿過層層落園,終是到了季老夫人的居所,寒碧房。
初一進門兒,先是一座群水環繞的影壁,那影壁是用山石堆積而成,自牆邊的一汪活泉裏的水,引至假山底部,水繞一周,複又流了回去。
過了影壁,李晨語首先看到的是五間明堂的待客廳,那廳的十幾扇鏤空雕花門大開,過了大廳,下了幾步台階,丫鬟婆子多起來,見了來人,先對著李晨語行禮,在姐姐姑娘的稱呼這覽芳和成蕤。
又走幾十步,上了台階,門前侍立的丫鬟連忙掀起萬字不斷頭的深色門簾,李晨語抬腿邁過門檻,入眼的是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人。
李晨語要在門外就知道屋內情景,因為早有人提前通報,眾人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都正眼看著她,或偷摸斜眼看著她。
李晨語被屋內的香氣撲鼻熏的想皺鼻子,不是味道不好聞,而是她實在不喜歡胭脂水粉的味兒。
人雖多,但不妨礙李晨語辨認,隻看著正中一位體態微豐,麵容端莊,神色威嚴的老婦人。
覽芳也低低提醒:“正中居坐的就是老夫人了。”
李晨語不緊不慢的上前,目不斜視,在離季老夫人一步之遙外,停住腳步,兩手搭在一起,長鞠到底,並道:“在下李晨,見過季老夫人。”
又半直起身,朝左右拜了拜,“見過各位夫人。”
季老夫人從李晨語初一進門,就在觀察她,見她進門時看到這麼多人,臉上絲毫沒有詫異,再聽了覽芳的話後,片刻都沒有停頓,目不斜視的就走了過來,此時恭恭敬敬的長鞠到底,但這不能抹掉她不是個不知圖報的事實。
季老夫人淡淡笑這,麵上多了一分慈祥,“李少爺快快請起,上前來,讓老身仔細瞧瞧。”
聞言,李晨語直起身,眉眼柔和了很多,不似往日那般清冷,走了幾步,立在季老夫人側身。
“到貴府已有六日,在下都沒來拜見老夫人,還請老夫人見諒,一來是叔父病重,我日夜侍候在身旁,怕過了病,實在不敢過來請安。二來也是在下不懂事兒,隻顧著焦心叔父病情,失了禮數。”
季老夫人拉過李晨語的手,笑著拍了拍。這個解釋,勉強算是過得去,左不過是沒來拜見罷了,算得了什麼,和藹道:“禮數不禮數的算得了什麼,你叔父的病好了才是正經,隻因雲川那孩子不讓去打攪,老身也沒派個人去侍候,不知先生的病如何了?”
一問一答,從趙半瞎的病情,到穿衣住行,再到家住何方,家裏還有什麼人,聽李晨語說是隻有他們叔侄倆,眾人感歎傷感一回,就又說起了別的閑話。
“不知李少爺讀書讀到了哪裏?”其中不知那房的婦人笑問。
李晨語還是那副不冷不淡,麵帶柔和的樣子道:“我自小不愛讀書,喜歡舞槍弄棒,刀槍棍棒我倒都會,說起讀書我是一竅不通。”
其中一瘦矯女子驚訝道:“看李少爺這風光霽月的整齊模樣,竟是個舞槍弄棒的,這真真讓人想不到,李少爺小小年紀就能吃的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苦,真是了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