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掌下的後背不在那麼僵硬,季白才稍稍放心,母親老了,受不住驚怕恐慌。

季老夫人經過短暫的驚恐後,很快麵容上的驚駭盡斂,嚴肅生硬道:“你扶我過去。”

季白親給老夫人穿了鞋子,兩人走至內室,行到雕花拔步床前,季老夫人抬了抬手,示意季白鬆手,她走至第三個根床柱旁,雙手握住床柱用力轉動。

哢嚓哢嚓聲從地下傳出來,季白驚了一下,朝聲源處看去。沒想到母親房中竟然還有密室。

很快,離床不遠的腳踏裂開一條縫,縫隙隨著哢嚓聲越裂越大,一條石頭鋪就的台階,映那個眼前。

季白猛然間回頭,眼中的冷光在看到來人時,迅速隱去。

“五爺,”季老夫人貼身伺候的婆子,江媽媽屈膝行了一禮,迅速的與季老夫人對視一眼,便退到門口,垂手立這。

季白不動聲色的打量這,江媽媽平日裏少言寡語,沒想到她竟然躍過文,宋兩位,得母親如此看中,母親屋中有密室的事兒,就連他也不知道,母親不愧是風血裏走過的人。

“雲川,來。”季老夫人喚了一聲在出神的兒子,自己屋中的密室,除了身邊的人,誰也不知道,要不是今日聽到那樣要命的話,雲川可能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知道,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不在了吧。

季白走上前攙扶住老夫人。

邊下台階,季老夫人邊回憶道:“這間密室是四十多年,寒碧房修繕時發現的,娘查過,沒查過這通道是誰建的,我將此時隱瞞了下來,後來請工匠們修繕,內通府裏幾處地方,外通季府後街,天有不測風雲,隻當它有備無患。”

“娘若是男兒,定能位極人臣,”季白最敬佩的當屬自己娘,當初父親年輕時,寵幸顧姨娘當做心肝,母親身為正妻卻要退避三舍,母親隱忍不發十幾年,隻一心培養大哥二哥,暗中掌管府中家業,一點點隆回父親的心,母親的手段謀略在女子中少有。

季老夫人輕笑一聲,“你倒會吹捧你娘。”

說著話,兩人朝下到台階,當踩到最後一層是,哢嚓聲驟然響起,季白頓住腳步,看向頭頂正在閉合的入口。

季白下了台階,知道那最後一階便是開啟通道的機關,這個設計不可謂不巧妙。

呲——

火光應聲而亮,是季老夫人趁著最後一絲光亮,點燃了牆壁上高懸的燭台。

兩人穿過一條不長的青磚甬道,便進入一座空曠的房間,正對麵是一壁的書架,一張長長的黑漆書桌安置在下方,上麵筆墨紙硯俱全,桌子旁是青瓷器具盛這的字畫,右麵靠牆處摞這三口紅漆箱子,左麵牆上是多寶格,擺的滿滿的。

季老夫人攜這兒子走近,指著屋內的東西,“這些都是我自打年輕那會兒,就一直在收藏的一些東西。”

走至多寶格,從正中拿起一個錦盒,季白扶著她坐到書桌後麵。

“你瞧,可還記得這些?”季老夫人笑著打開盒子,推到兒子麵前。

滿滿的一盒子,都是季白記憶深處的東西,他拿起一摞寫滿了字的紙,一張一張的看過去,上麵的寫筆法稚嫩,是初學者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