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多人都在輾轉反側無心睡眠,例如近在咫尺的江婆子,她一整夜都豎著耳朵,幾次三番的起身立在院子裏聽動靜,丁點兒聲響都嚇得她哆嗦。

不是她膽子小,任誰遇見一個一會兒吐血,一會兒沒氣兒,又一會兒活過來的人,都會又驚又懼又怕。

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夜,安靜的詭異,她沒有絲毫的安心,反倒越加胡思亂想,想著人是不沒又沒氣兒了,她不信趙半瞎說的那套能讓人沒了脈搏的不傳秘法,人怎麼能沒了脈搏還能活著呢!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詭異。

忐忑不安了一整夜,破曉的黎明終於不負眾望的緩緩而來。

江婆子不由得躡手躡腳的來到正房門前,側耳趴在門上,屋內靜的一絲動靜也無。

她猶豫了半晌,伸出手輕輕的推門。

紋絲不動的門讓她詫異了一回。

昨夜自己走得時候並沒有帶上門,是李少爺為了防這誰才把人栓上的?

為了防自己?

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前天夜裏她瘋子一樣那般嚇人,都沒把門栓上,怎的昨夜特特把門鎖緊了!

她呆立在門前胡思亂想了半晌,又躡手躡腳的返回後罩房。

而這緊鎖的門,一連幾日都沒開,無論季白叫門也好,趙半瞎也好,裏麵的人絲毫的回應都沒有。

若不是窗戶後的陰影證明人還在屋內,眾人幾乎認為屋內沒有人在。

三日後。

等的實在等不下去的季白讓人砸門。

他實在等不下去了,經管趙半瞎說可以在等一等。

哐哐的砸門聲,沒響幾下,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瘦了一大圈的李晨語,坡頭散發的半眯著眼睛看向眾人。

被嚇了一跳的洗硯咽了咽口水,慶幸及時收住了鐵錘,要不然砸到她身上,自己會被剝皮吧。

“少爺?”他小心翼翼道。

立在人後的季白低喃了一句晨兒,拉開了呆立在門前的賈探。

“你醒了?”他有些激動,隨後便蹙這眉頭,麵露責怪道,“這幾日為何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你就這麼喜歡嚇唬人?要做什麼為何不能提前說?”

上次沒脈,這次又不聲不響,不吃不喝的關在房裏,要不是趙先生攔著,自己一天也等不下去,這丫頭怎能如此的沒有心肝。

被斥責了的李晨語仰著一張麵無表情的小臉兒,不明所以的看著季白的嘴巴一張一合,懵的反應不過來。

她透過幾人,朝豔陽四射的天空望去。

天亮了啊,是過了好幾天了嗎!自己的異能差不多被吸食走了,得去土地廟了,再不去找封於修,自己就要被掏空了。

看著她懵懂不知所以的神情,季白的心一下就軟了,反思著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的有點兒重。

他抬手搭在李晨語的肩膀上,彎著腰看著她。

“晨兒,別站在這兒了,先進去。”他柔聲道。

他很想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身體可康複了,充血的眼睛為何還沒好。

李晨語收回有些酸澀的目光,慢慢的眨了眨,順著季白的動作朝屋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