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微擦亮,清明的鳥兒嘰嘰喳喳的立在樹梢鳴叫,這是夏季一天中最清涼的時刻,一陣風吹過便覺出絲絲縷縷冷意,一丁點動靜就驚醒的李晨語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下雨了,”她仰麵看著睡夢中仍舊蹙著眉心的鄭辛,輕輕呢喃。
離得近了,便看到少年的緊致光滑的好皮膚。
李晨語吃吃笑起來。
本就提著心的鄭辛輕輕的呢喃聲,皺著長眉動了動,狹長的眼睛緩緩睜開,眸光浮動了幾下,神智便清醒了。
“嗯,天亮了,是下雨了嗎?”他垂頭,就這昏暗的光,看向眸中帶著層層暖意的李晨語,關切道,“你好些了嗎?”
李晨語試著動了動肩膀,還是又麻又僵硬的感覺,腿腳也不靈活,箭木的毒素果然不一般,搖著頭道,“我沒有大礙,過段時間就會好。”
“還是先進城找個大夫看看吧,”鄭辛不知道她中了什麼毒,但看著她依舊發黑的嘴唇,也知道沒她說的那麼輕鬆,中毒不看大夫怎麼行。
自己的身體如何李晨語心裏清楚,箭木的毒性不可謂不強,普通人早就死透了,此時自己的身體內部多處都有損害,若讓大夫定要出惹出麻煩,不能看大夫。
她輕輕搖著頭拒絕,“並不是特別厲害的毒藥,用內力就可以把毒逼出來,等我清了餘毒在請大夫開方子調息。”
鄭辛並不懂內力是何物,但也在江湖畫本子上看過,飄渺虛無的功力真的能解毒?
他不放心的目光看著故作輕鬆的人,“我認得一位老大夫,醫術了得,不如我將你送到他哪裏暫住,他為人最是熱心腸,想來不會拒絕,有大夫在身邊你的身子也能早些養好,我也好放心,村落裏很少有大夫,我也沒熟識的人家,不如回到城裏去。”
李晨語明白他的關懷,也知道真心實意的關且,被一而再的被拒絕,會讓鄭辛心裏有不舒服不說,也會糟他懷疑,自己更是有點不識好歹的嫌疑。
而且自己已經詐死,那些人也不會察覺到自己還活生生的,可是回城養傷有牽連鄭辛的可能,自己的失蹤也會很快被發現。
向來爽利的李晨語猶豫不絕起來,淺淺笑著說道,“好。”
又關心道:“你夜不歸宿會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情的,”鄭辛麵上笑著心裏卻在發苦,自己消失不見了,那些人才稱心如意,也不知道夏天如何了。
李晨語淺淺笑著點頭,他的身世那樣波折,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也不知回去後要如何解釋。
“我去看看雨勢如何,”說這話,鄭辛將靠在肩頭的李晨語扶起來靠牆坐著,早就被壓的麻木的肩膀難受的緊,四肢又酸又痛,咬著牙站起來活動手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晨語移開目光,心口堵的厲害,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絲絲縷縷的小雨撲在麵上,清涼的感覺使的精神一振,鄭辛立在廟門前,狠吸了幾口氣,便朦朦朧朧的看見有車子朝這邊來,大概是往城中趕早市的。
他回過頭看向高高屹立著的城隍爺,那悲天憫人的神情中帶著威儀,令人心生敬畏,鄭辛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李晨語扶著牆邁不開腿一般,姿勢僵硬的走過來,
鄭辛連忙上前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