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叫進來。”

靠坐在椅背上的季白淡淡說道,頭疼一般輕揉著鬢角。

沉默寡言的洗墨腳步輕盈的出去了。

知道宋庭過來準是有事兒,季白心裏就有些空落落的,翻開的賬目是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唉,煩人心的丫頭,”他喃喃自語著,起身推開了窗戶,靜靜立著。

“五爺,”輕手輕腳進來的宋庭躬身行禮。

季白並未回頭,依舊看著窗外,語氣平平淡淡的說:“何事。”

“少爺讓奴才找您過去一趟,”宋庭不敢起身,微側著頭看那挺拔的背影一眼,接著道,“鄭辛也在家中,他來了之後與少爺單獨出去了一會兒,少爺回來後就要找您過去,還說有重要的事兒要跟您說。”

季白沉靜的眸子早已變的深沉,他就知道那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巴巴的找自己過去,她就沒想過我該會是什麼心情。

“讓她過來,”季白壓製著心裏的煩悶,語氣平平的說道。

宋庭回去了,回時的速度依舊不快不慢。

“你說季白讓我過去?”李晨語麵無表情的反問道,她不是沒聽清,也不是驚訝,就是平靜的闡述事實。

“是,主子在琳琅閣與掌櫃們議事,一時脫不開身,”宋庭實話實說。

“哦,我知道了,”李晨語看向鄭辛,麵無表情的樣子柔和了不少。

“現在就去吧,你也好早點兒交差,”她提議道。

鄭辛本是前來拜訪的,讓季白來見他那是失禮,他剛才本想阻止的,但看李晨語隨意的不把季白當回事兒的樣子,他就又把話咽回去了。

“好,勞煩晨兒了,”鄭辛客氣的說道。

對於他的客氣有禮,李晨語更喜歡他的隨意,但知道強求不來,時日還多不是嗎!

帶著宋庭,幾人就又騎著馬朝城中心的盤古街去。

李晨語是頭一次來到金陵城最繁華的街道,隻看路上行人的穿著,就與其他街道分出層次,這裏幾乎看不到穿麻木衣裳的人,清一色的光鮮亮麗。馬車,轎子隨處可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富態多金的富商老爺,帶著帷幔的女子。

女子更是誇張,每每都是一個主子跟著七八個伺候的仆從,整條街都彌漫著奢侈糜爛的味道。

但在角落裏,也能看到身強力壯的漢子穿著短打衣裳,身邊放著挑筐,眼睛緊緊看著各大商鋪,見有跑堂的在門前探頭探腦,那些挑夫就一窩蜂的跑過去,被選中的也不會太過興高采烈,沒被選中的就又回到不礙事兒又顯眼的地方等著下一次機會。

“我還是頭一次來這條街。”李晨語牽著馬慢慢走著,麵上透著笑,眸中帶著欣賞。

畢竟來到古代很久了,繁華的古文明早對她就沒了那麼大的吸引力。

“這裏是金陵城比較繁華的街道……”

鄭辛充當講解,對著自己熟悉的鋪子便會介紹一二,走走停停的也到了琳琅閣。

鄭辛也仰頭看著高高懸掛著的匾額,與李晨語說起匾額的來曆。

李晨語是個絕對的傾聽者,在鄭辛麵前更是話多的不得多,充當好奇寶寶,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