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寧麵色一白,袖子裏的手攥的緊緊的。
“胡說,小人的妄言,”季謙厲聲反駁,他上前拽住季崇寧,將他拉到一邊,似是哀求道:“侄兒,好侄兒,你一定要相信伯父,我一介書生,又怎麼會幹那等損陰鷙的事情。是他們小人妄言,要汙蔑你的伯父啊!”
“即是汙蔑,伯父便不必怕。”
季崇寧態度不明起來,季謙渾身一震,鬆開了拽著他的手。他也不想怕,可是金家那一係列的變故,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自己都看在眼裏,去買凶殺人也是怕將來被李晨兒報複。李晨兒背後有人,有季白,現在看來還有老夫人,他不能不怕。
李晨語沒耐心看他們說話,就對著趙半瞎使了個眼色。
趙半瞎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走過去猛的揮著拐杖,怦——打在季謙腿彎處。
“啊——”
季謙慘叫著跪倒在地。他狠戾的抬起頭,便撞進一譚深淵。
隻見李晨語微微垂頭,季謙的眼睛與她對視。他滿戾氣的臉變成了麵無表情的樣子,眼神直愣愣的看著李晨語的眼睛,沒魂了一般毫無聚焦。
“這,這是幹什麼?”季老夫人探著身子朝他們看,忽的覺得胸口悶悶的。
趙半瞎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輕道:“別說話。”指著李晨語的方向讓她看。
在場的人中,恐怕隻有季崇寧最為難受,他本站在季謙身後,當李晨語過來時,他覺有種頭暈目眩,胸悶氣短的感覺。然後他試著朝後退了退,不適滋味好了些許,然後他就又試著朝前走了一步。
沒等他試探出其中有什麼玄妙,就被發現他小動作的趙半瞎拉開了。他此時才發現,這個佝僂著腰身的老者竟有這樣犀利的目光。
離得遠遠的,那種壓迫性十足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而外朝失神的季謙,此時腦海中是另一番天地。他正在從天上往下掉,淒厲的慘叫聲出自他之口。
趙半瞎,季老夫人與季崇寧便看到季謙無緣無故的抱著頭慘叫,那叫聲淒厲無比,甚至聽的人心裏揣揣不安,跟著提著心提到嗓子眼兒。
處在李晨語製造的幻境中的季謙,很快落了地,他嚇得要死,坐在地上愣怔的回不過神,張大的嘴巴裏倒是不叫了,但由於合不攏嘴,哈喇子流出來。
他一驚,連忙用袖子捂著嘴,下意識的朝四周看。周邊的房子破破爛爛,牆根兒裏瘋長著野草,地上都是灰塵,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怎麼,怎麼會在這兒!”季謙腦子裏一片空白,望著甚藍的天空,他拿拳頭敲著腦袋。
“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呢?”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但又隱隱約約的記得很多事情。腦子裏像是塞滿了迷霧,影影綽綽的看不清,也知道自己是誰。
他從地上站起來,撲打了幾下衣裳,皺著眉朝最近的一戶大門走。
他的問問,問問這裏是什麼地方才好回家。
梆梆梆——
季謙敲著門,高聲喊著:“有人嗎?”
靜悄悄的,若不是豔陽高照,他都要懷疑這裏有古怪了,但可疑的是他心裏生不出一點兒害怕的感覺。季謙滿腦門的理不清剪還亂,他索性先不想了,賣力的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