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語跟他講道理 : “你告訴我,咱們手裏還有多少銀子?你再告訴我,金家的事情是不是就那麼完了?”
她心裏正有一股子無名火,不發泄就要燒起來,所以,金家又成了出氣筒。
趙半瞎仔細回憶道 : “金家的嫡女,她的夫家是不是姓薑?”
他明白過來李晨語為什麼會打這座倉庫的主意,無非就是,厭惡金家,對那位即將與鄭辛成親的女子心懷恨意。這個小心眼的丫頭,真真是不能得罪,這麼會功夫就想出這麼個餿主意。要知道,這批貨出了問題,金家哪出嫡小姐的親事,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李晨語嗯了聲 : “他們金家漫天撒銀子,讓別人占便宜,不如讓我來。等這件事過去,我金家的恩怨算是一筆勾銷。”
金家家破人亡,也難抵消她心中之恨。
趙半瞎同樣沒有一顆聖母心。
他微微蹙眉道 : “不要做的太過分,畢竟隻剩她們孤兒寡母,我們得饒人處且饒人。”
金家的事從始至終,他早已猜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這是金家的報應,他們做過那麼多的虧心事,還險些害死丫頭。遇到晨兒,難道不是他們的報應?
李晨語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不願意欺負孤兒寡母,所以現在才出手,也隻是弄點他們最不值錢的東西罷了。
她默了片刻道 : “你說的我都明白,這是最後一次。我們需要銀子,不是嗎?”
他們一直在坐吃山空了,最近一段時間裏,李晨語更是花了數不清的銀子,早已入不敷出。以後的生活開支從哪裏來?衣食住行從哪裏來?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現在脫離了季府,他們的生活也應該有規劃。
趙半瞎長歎一聲,沉默著沒說話。但他的態度早已表明不會阻止李晨語。
他也恨金家,隻那一次險些害死李晨語時,他就恨不得親自收拾了金家。此時,他不認同李晨語的巧取豪奪,但也不反對。
張脫走了過,小小聲道 : “少爺,先生,都準備好了。”
趙半瞎捋著胡須,語速很快 : “你與老佟他們先走吧!我與少爺這也便回去了,今日的事情萬不可對外人傳,你可明白?”
張脫瞪了瞪眼,也看向李晨語的方向,她沒說話。
他明白過來,知道這是對他們有了防備。是因為老佟和成子嗎?晚間明明還好好的。
張脫沒時間多想,連忙答應 : “我明白了先生,小的這就帶他們走。”
趙半瞎鼓勵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了一句 : “你是個好的。”
很快,另外三人走了。
一直佝僂著腰的趙半瞎,活動著肩膀,直起身子,站得直直的,很有高大挺拔的樣子。
他笑著自我調侃 : “都忘了在人前,正常的模樣是什麼滋味了。”
李晨語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隨意道 : “你這個是病得治。‘治好了‘不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兩人說這話,一麵朝角落裏放桶的位置走。
還未走近,一股子腥氣撲麵而來,熏的人幾欲作嘔。
趙半瞎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