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體沒那麼脆弱吧,江春華皺眉,看著這人丁興旺卻家徒四壁的農戶,擔心著這以後可要怎麼才能把日子過好,這些日子即便她病著,吃的也全是粗茶淡飯沒見到一點肉末,甚至油星子都看不到幾滴。
大概是這家的老爹隻疼兒子罷,女兒留在家裏都是浪費口糧的,所以她才被這邊的老爹收了人家四貫錢就把自己給賣了。
江春華掰著手指計算著四貫錢等於多少軟妹幣時,當得到答案時真是掩不住的尤桑啊,尼瑪大概就八百元吧。
對著手指頓時心酸無比。
“如今你爹的氣也還沒消,家裏養不得閑人,你且快把身體養好了,免得又討你爹嫌。”婦人說著攏起袖子擦了下眼角,語聲哽咽,“也怪為娘的沒本事,嫁了你爹這麼個沒良心的,害的你跟夏荷秋月受苦受累的。”
江春華原本沒對這婦人有多在意,此刻聽她這麼一說,心中竟然生出了愧疚,再正眼瞧了那張臉,細看之下,發現這其實是一張極好看的臉,五官端正清秀,隻眉目間流露出些孱弱和無奈,再見她眼角有淚,方才經衣袖擦拭,大概是布料太粗糙,眼角處竟紅了一片,江春華心裏突的難受起來,日子應該可以好過一點的。
“娘,這不是你的錯,我們沒事。”江春華握了握她的手,學著古人的語調試著安慰她。
哪知她這麼一說,婦人的情緒顯得更激動了:“春華啊,娘也不求別的,隻求看著你們仨都能嫁個好人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以後可再不能這樣莽撞了。”
雖然江春華對事件的詳細不太了解,隻大致知道這姑娘的爹為了那幾兩銀子把她隨便許了個人家,可她呢不願意,跳了河,結果讓落入江中的她穿了過來。
兩人連名字都是一樣的,江春華想著,心中生出一股子悲涼來,無巧不成書,感情這邊的江春華就是她的某一世。
怎的世世如此淒愴,真是尤了個桑。
見婦人望著她,江春華隻得點頭應了:“娘說的對,我那都是一時糊塗。”
婦人見她麵上沒有不快,隻當她聽進去她的話了,心下也鬆了一口氣。“跟陳家的親事黃了,如今也沒人上門提親的,這到了春天要忙起來,你且快些把身子養好了,家裏一堆的事情等著做呢。”
江春華隻覺當頭棒喝,這是在懲罰她吧懲罰她吧,絕壁是的!
可是,她犯了啥錯啊哭=_=
她雖是靠著自己奮鬥努力成為魔都某知名公司負責全美市場的銷售總監,可農活,家務?orz,壓力山大。
“這兩天喝了藥有覺得好些了嗎?”婦人探上她的額頭,手上一層厚繭擦的她白嫩的皮膚讓她感覺不適,江春華下意識的想要搖頭說還頭疼還需要休息,木門又被粗暴的推開,走進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男人可不像婦人這麼溫柔,被曬的發黑的臉上眼白看起來格外的明顯,那雙黑妞妞的眼睛盯著她滿是嫌棄,手中扛著的鋤頭滑下肩往一旁的門後隨手一丟,整個人也拖過一張長凳重重的坐了下去。
這人便是這一家之主,江寶林。
江春華立馬笑著點頭:“好多了娘,現在精神著呢。”
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醒來時,江春華就見他跟母親張翠翠因她的事吵的不可開交,那時就對他沒有好感,今日甚之。
張翠翠捏了捏江春華的手,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給他道個歉。
江春華也想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才來了這世界幾日,卻是對江寶林的脾氣有一點見識,暴力,自私,無情,當然,對他那才三歲的兒子卻是寶貝的很。
坐起了身,江春華認真的說了幾句:“爹,女兒如今不想嫁,定會多做些夥計不吃白食,再說女兒在家中最年長,俗話說長女如半子,女兒還想在家多照顧著弟弟妹妹們些,妹妹們沒個好的著落,我心裏不放心。”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覺得矯情,不過江寶林聽了倒是很受用,隻鼻子裏卻是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些什麼活計。”
是呀,自己能做些什麼呢?
聽著屋外嘰嘰喳喳的鳥聲,看著芭蕉透過格子窗經陽光照射打落在對麵矮床上細碎的葉影,江春華心中很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