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生活並未讓柳吟風有所異動,她感覺體內伊蘭的意識似乎對這樣平淡的生活沒有什麼抵觸,相反,似乎很是順利地接受了這樣的生活。
劉恒的家仍在荷城之內,地處較為偏遠,卻是一個喜靜之人的好地方,周圍沒什麼人家,隻有兩戶老人在居住,而且相隔還有一小段路程。
劉恒一般每隔三四天就會出門去集市一趟,然後晚上才回回來,似乎是去售賣做的那些小玩意兒,其中不乏專門為某個人家定製的作品。
據柳吟風的觀察,劉恒賺的錢應該不算少,至少不應該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稍微有點錢的人住的地方都比這個與平民差不多的地方要好。
對此,柳吟風也問過劉恒,不過後者卻是隨意地說道:“環境雖然簡陋,但是生活沒有什麼不便的地方,還是說你嫌棄這樣的地方?”
對於劉恒的反問,柳吟風自然是否定的,她畢竟不是嬌生慣養之人,在那段天天見血的日子裏,柳吟風吃的苦可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所以對於簡陋的地方,柳吟風雖然略有抵觸,不過卻也很容易接受便是了。
而在人際關係上,柳吟風感覺除了劉恒,跟這家人的相處還算順利,劉恒的兒子劉旦,似乎對柳吟風頗為迷戀,這個身高還沒有柳吟風腿長的小家夥一有時間就會圍著她打轉。
對於這種純粹的小孩子,柳吟風也是比較有好感的,因此很多時候都會耐心地陪他聊那些沒什麼意義的幼稚話題,有時還會抽出時間一起玩小孩子的遊戲。
而在這期間,柳吟風甚至發現,對於這樣的小孩子,似乎伊蘭比自己更加喜歡,隻是,這肯定不是慈愛一樣的感情便是,對於這一點,柳吟風還是很清楚的。
再者便是與劉恒以及妻子水蓮的關係了,首先,劉恒不簡單,這是柳吟風一直以來的想法。這個總是笑吟吟的男人透露的不是自信,而是一種更為純粹的默認的相信,他對於自己的判斷,就如同太陽每日從東方升起這種事一般堅信不移。
“並不需要去提及或是確認或是思考。從高空落下的石頭,就算看不到在空中經曆了什麼,他也能不假思索地指出石頭最終會停在哪裏,這已經超出了盲目自信的範疇了。”――柳吟風如此評價劉恒。
劉恒為人十分坦誠,從不做作,隻是偶爾會說一兩句假正經的話,如同尋常玩笑一般自然。而在一些柳吟風真正關注的問題上,劉恒從未有過表現,就像在石頭上雕刻圖案,最終成了精美的藝術品,而對於沒有碰過的地方,那些圖案則是將其圓滑的掩蓋了。
柳吟風也曾想過去街上打聽一下劉恒的事,不過……
柳吟風屠殺蘭荷宗一事似乎荷城中知道的人不少,而且連她最後被劉恒撿回了家也是眾人皆知的事,因此沒出去幾次就被認了出來,然後眾人便是對她十分抗拒,不再接觸。
無奈,沒什麼有用線索的柳吟風便隻能直接從劉恒本人身上尋找答案,她有種預感,這個男人,絕不簡單,而這股預感的來源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伊蘭。
不過花費了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以任何方式軟磨硬泡都是無法從劉恒身上找出半點有用的信息,期間有幾次在容易引起誤會的情況下被水蓮撞見,也是頗為尷尬,不過好在劉恒與水蓮的感情似乎特別深厚,所以除了尷尬的情況外倒是沒鬧出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你說天下大亂,皇帝駕崩也有幾個月了,荷城最近倒是極為平靜啊。”這天夜裏,柳吟風也是躺在了一把躺椅上,和旁邊的劉恒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
“城中大家族的人寥寥無幾,就算遺留珍寶可終究難以再起。”劉恒淡淡地說。
“我幫你稱霸荷城如何?”
“要稱霸你去稱,與我無關。”
“萬一別人稱霸,你就得看別人臉色做人了。”
“我想看便看,不想看便不看,臉是他的,眼睛卻是我的。”
“你也就隻有這張嘴硬一點,連個一星武者都能收拾得了你。”
“或許吧。”
“如果真有人要你命,比如我,你逃得了麼?”柳吟風偏頭問道。
“如果你要我死,我就不用逃,因為這事兒不會有結果。”劉恒瞥了她一眼,微笑道。
柳吟風眉頭一挑,不說話,而神色所意,卻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