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許多年以前,諾伊也是抱著和達倫一樣天真的想法。作為黑精靈之中的望族,諾伊曾天真的想要修好從遠古開始,便與白精靈惡化的關係。所以,抱著與達倫一樣的想法,諾伊重複著自己堅持的事情。但是,所換來的,不光是自己派係的反對,就連被幫助了的人,第二天也是形同陌路……這些,並不能扭轉諾伊的意誌,直到那天的來臨。
那天,一如既往的早起,然後,踱步在氤氳著霧氣的森林之中,忽然間便聽見了求救聲,飛快的趕過去結果發現是一位白精靈族的長者躺在了地上,似乎是從山坡上滑落下來的樣子,所以,理所當然的攙扶起老人,諾伊聽從著指引一步步的向著老人家的方向前進。然後,等著發覺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突然變成壯年的老人,從周圍的棺木中跳出許多白精靈族的士兵來,緊接著,寡不敵眾、自己就被弄暈過去了。等著醒來的時候,便已經被牢牢的綁住了手腳。周圍,取代精靈的是令人厭惡的人類男性,再後來,就爆發了那樣的事情……
自己,若是一開始就和大家那樣、堅持黑精靈的高傲,就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到底,現在所有的一切,皆都是那時可笑的信仰所造成的。如果可以回到過去的話,如果的話……
“救命啊!”
聲音,比之前那一次更加的清晰,這說明已經越來越近了。上山下上的路來過不了不少趟了,所以對這裏地形很是熟悉的達倫,衝刺著飛越過灌木從。心跳“噗咚噗通”地,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般的劇烈,隨著與目標的不斷接近,達倫似乎能聽見那個求救者的哭泣聲。
“這……”
飛似的穿過最後一片灌木,視野竟然陡然間變得開闊起來。身形相似的怪物,居然在樹木密集的場地上,蠻橫的開辟出了一塊“空地”來。兩人合抱粗的大樹,胡亂的四散倒在地上,地麵上,樹樁像是秋後收割完了的田地裏的麥垛似的。慘叫,是從“空地”的邊緣地方傳來的,不斷哆嗦著在地上掙紮著,婦女的周圍滿是呈一個方向倒去的粗壯樹幹。看樣子,怪物似乎是把樹木當做標槍,朝著這位婦女射來。
“救救我……達倫,救救我!”
這種困境之下,哪怕出現在麵前的隻是一根纖細的稻草,溺水者也會趨於本能的死命向那裏掙紮。踉蹌著步子,滿臉的都是混雜著血液的泥土的婦女,向著達倫掙紮著踱來。
“塞巴安阿姨……”
無論再怎麼被血漬遮掩,那張熟悉的臉隻看一眼便就可以辨別出身份來,住在村口經營小賣鋪的阿姨,達倫經常去那裏光顧的,然而眼下,達倫根本做不出像往日的那般輕鬆地打著招呼。怪物,不斷的朝著這裏移動。目光,自然而然的被那個黑影所吸引。
席卷而來的怪物,比之前達倫遇到的那個還要大上差不多一倍,來路生長的樹木對它而言,如同棉花一般的被輕易的摧毀揮斷,不堪一擊。纏繞在身軀上不斷扭動的蠕蟲已經讓人覺得惡心了,然而比這更恐怖的,是那肚子上的部分,已經奪取了達倫僅有的思考能力。
“……騙人的吧,怪物,居然在吃人。”
隻剩下腰部以下的兩條腿還在怪物身體外麵晃動,其餘部分,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那蠕動著的詭異生物所“磨食”。褲子膝蓋磨破部分用花色的布料所縫補起來,也很符合那個灑灑落落大叔的風範,眼下被怪物吞噬的男人應該是塞巴安阿姨的男人、夏佐叔叔。為了掩護自己而不幸被怪物捉住,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男人死在麵前,這種悲慟一定可以把一個神經纖弱的女人給逼瘋吧。
先是“吱呀”一聲,隨後緊跟著“哢哧”、“轟動”幾聲聲響,被輕易折斷的樹,怪物已近接近到距離達倫他們不足二十米的距離。似吞麵條一般將夏佐身體最後的部分吸食幹淨,從那惡心的頭部中,發出尖銳的嘶鳴聲。達倫明白,怪物要準備進攻了,已經沒有時間給自己在這裏傻站著了。
“救救我……”
不斷響徹在耳邊的是塞巴安阿姨氣息遊離的呼叫聲,掛著傷口與泥土的臉頰麵無人色,在親身經曆了地獄之後、那雙眼睛也變得空洞無神,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與記憶中笑容可掬的形象極不符合。印象中,塞巴安阿姨總是那麼溫柔,笑容比蛋糕中的蜂蜜還要甜上一百倍。然而就是那樣受小孩子們喜愛的塞巴安阿姨,卻變成了眼前這幅摸樣。
“混蛋啊!怪物!”
將怒火轉向不遠處的怪物,達倫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根帶著尖屑的木棍,對比著刀具的尺寸,達倫將發力的雙手挪移到木棍的底部,尖的一頭隨著手掌磨搓轉向下方,與此同時達倫也做好了衝刺的準備。
“!”
佝著身子,形如忍者一般達倫朝著怪物衝去。兩米多高身材魁梧的怪物,可以攻擊的地方很多,不過,致命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瞄準了怪物軀幹心髒部位,達倫雙腿用力一蹬,借助著衝力傾盡全力的將木棍尖的一端插進那似毛線纏繞的肉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