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過去等於背叛,不斷的回憶過去,那你遲早會抑鬱。
我眯起了眼睛,想聚聚焦,我想真真切切的看穿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天真無邪的女子,不可否認,她的故事實在太多了,我能確信的是,她絕對不是偶然間出現在我的生活節奏裏,絕對的有備而來。我死死的盯住她的大眼睛,她的眼神裏還帶著朦朧的笑意,不時的閃爍著幾分狡黠,我有些害怕了,感覺背脊一陣涼颼颼的感覺,也許是風吹的,也許是我真的有幾分的忌憚了。
“我知道的還不止是這個,還有很多,你想聽哪一個啊?”淡淡的笑意浮上她光滑潤澤的臉龐,她將雙手背在身後,歪著腦袋,和著微風,輕聲的說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她還在笑,仿佛是拿捏住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一樣,笑得天真又爛漫。我皺著眉頭,很嚴肅的口氣:“我真的不想跟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你愛不愛告訴我真相都隨便你,我走了。”說完,我掉轉過身體,頭也不回的邁著大步子走去。
“喂,你這篇文章雜誌上都登過的好吧,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嗎?”她在背後急切的呼喊著。
我沒有理會她,這種人最好還是離得越遠越好,我怕會引火上身。“張山!張山!”她可能是不見我回頭,更加急切的喊叫著。周遭稀稀拉拉的路人都把目光彙集到我的身上,可能他們是以為又是一個沒有擔當的混混甩了一個多情又漂亮的女子吧,當然了,我是毫不理會這種東西的。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從我的身邊經過,或者是鄙夷的看著我,抑或是友善,沒有必要去糾結於此,我隻想好好的混吃等死,別無所求。
突然,我感覺到背後一陣強有力的拉扯,猛然間回頭,李離正氣喘籲籲的彎著腰喘氣,這個丫頭倒還是攆上了我。
我把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她緩緩的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的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我告訴你,首先,你剛才念的那篇散文是有個白癡拿去登了,不過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後來我要死要活去求著人家把我的東西撤下來,正常出版的那期雜誌上是看不到的,隻有樣刊上才會有。其次,我絕對不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會莫名其妙的在一個早晨闖進我的家,就隻為了洗個頭,然後假不拉基的叫我陪著玩兒一天,然後在我心情稍微平靜的時候,忽然念出一些連我都快忘了的東西,說吧,你是誰?”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騙我了,我不應該相信她再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鬆開了雙手,再一次的背過身去,這次是緩緩的慢慢的走著,有些心不在焉。或者可以說是,我原本平靜的內心,由於她剛才這麼一鬧,被鬧得有些波瀾壯闊了,應該是激起了一些我的回憶。不知道為什麼,跟她在一起的這幾個小時,我在不斷的回憶一些早就應該忘掉的東西,卻又一點一點的像拚圖一樣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漸漸的又一次清晰了。
這次她沒有再叫住我,我緩緩的走著。來時是一條輕輕鬆鬆的下坡路,走時,變成了讓人惱火,令人無語的上坡。我拿出電話給鮮於源發了個信息,叫他開車來接我,我在路邊的古樹下,找了個看似還算幹淨的樹墩子坐下,慢慢的點起了煙,一口又一口的抽了起來。
如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李離剛才念的那篇散文,是我兩年前寫的,那個夜晚,我伶仃大醉,胡亂的寫了一氣,然後把它裝進了信封,貼上了郵票,寄去了北方一個我從來沒有去過的城市。那種死去活來的感覺,像極了川西的山雨,看著是萬裏無雲,晴空曠野,暴雨卻會轉瞬即至,不留餘地,不給你絲毫的時間反應,不會讓你不停的奔跑,跌倒,爬起來再奔跑的機會。
我埋著頭,吧嗒著香煙,在我的腦海裏不停的想理清一些思路,一雙纖細並且光滑的長腿映入了我的眼簾,那雙白色的球鞋在若有若無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紮眼。我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女人,她有著一頭漆黑的大長頭發,就跟電視裏的女鬼一樣,我幾度懷疑她就是從午夜的垃圾恐怖片裏爬出來的妖豔的女鬼,想要悄無聲息的偷走我的靈魂。我看著她,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這位小姐,請問你還有事嗎?沒事請讓一讓,你擋著我看風景了。”
李離慢慢的蹲下來,昂起腦袋看著我:“你有興趣聽關於一個天真又幼稚的少女的故事嗎?”
我沒有回答,隻是抽著煙,繼續看她表演。
她就蹲在那裏,目不斜視的盯著我,用那口流利又好聽的普通話緩緩的說道:“很早很早之前,我還在念高中的時候,被我的同學拉去了一次音樂節的現場。你要知道,我是不喜歡那種燥來燥去的音樂節的。”她淡淡的笑了笑,玩弄著她的頭發:“當時,我完全受不了他們那種瘋狂的狀態,我就扔下我的同學,跑到一邊瞎轉悠,轉來轉去,鬼使神差的我就站在了一個很小很小的舞台下麵,稀稀拉拉的算上我也就那麼幾個人。但是台上的樂隊演出得卻格外的認真,沒有多餘的話,沒有跳來跳去的表演,隻是安安靜靜的彈著琴,唱著歌。我就那麼站著,一直聽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