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宴竟是怎麼不愉快的結束了,鬼王回到內宮,一想起靈姬那一副不關我事、纖纖弱女子的樣子就來氣:這個賤人!裝什麼裝,哼。
鬼王將十指捏緊,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裏,正在生氣時,雨汐突然從門外進來了。探著個小腦袋,頭上的珠瓔搖得叮叮當當的響。鬼王一見雨汐來了,急忙向她招手:“汐兒,到姑姑這裏來。”雨汐聽話的過去了。
鬼王將她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汐兒的乖巧是鬼王的唯一慰藉。
窗外的樹突然一陣搖曳,鬼王剛警戒地用靈力封閉了窗戶和殿門,樓下便是靈軍護衛拔刀的聲音,樓梯一陣搖晃,鬼王將雨汐藏在身後。一個黑衣人迅速閃進鬼王的內宮。鬼王冷冷地笑了幾聲道:“大膽狂徒,竟敢擅闖本王內宮!有點兒膽識!”“少廢話!不要以為你是鬼王我就不敢殺你。“狂徒狂傲地說,他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殊不知鬼王若真想要殺他隻是動動手指的事,甚至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狂徒直接向鬼王刺過來,鬼王輕道一聲:“不自量力的東西!”說罷,重重地打了一個響指,無數的木偶娃娃從窗外跳進,都隻有幾厘米高,渾身塗滿了鮮血,睜著猙獰的眼睛,黑色的頭發盤旋在一起,一齊向狂徒走去。
狂徒向後倒退,想要擰開殿門,而此刻的殿門中了邪一般地再也打不開。狂徒心慌了,後麵已經沒有了退路,而前麵是鬼王的木偶陣。他的手心攥出了汗,不得不拚死一搏。
所有的木偶爬上了他的身子,細微的動作,狠狠地咬噬他身上的肉,想要吸幹他身上的血。雨汐躲在鬼王的身後,一聲不吭。
狂徒忍受不了血娃娃的咬噬,匍匐在地上打滾,直喊:“鬼王饒命。”鬼王冷冷地看著,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嘲笑。無數的鬼娃娃空靈地齊聲歌唱著那首古老的歌謠——《紅嫁衣》
狂徒倒在地上掙紮,最後隻剩下一副骨架,白森森的骨頭裸露在夜空中。鬼娃娃不甘心地依舊啃噬著,最後漸漸隱退,隻剩下遍地的血液,散發著惡心的血腥味兒。整個宮殿的地板變得肮髒不堪,滿是血。鬼王一揮手,所有的血都消失了。鬼王又輕輕地抬起手,骨架站了起來,向鬼王微微點了點頭,相繼浮現出一種笑,然後骨架的肉又長了出來,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鬼王給他吩咐了幾句,他就跳出了窗戶,消失在了夜空中。
雨汐拉著鬼王的王袍,說:”姑姑,您這是什麼意思啊?“鬼王轉過頭來,早已沒有了方才的殺氣,蹲下身來,平和地對雨汐說:”汐兒,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剛才來的那個是來殺我們的。“”啊!“雨汐瞪大了眼睛道,"那姑姑有沒有受傷啊?”年幼的她怎麼會明白現在皇室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一切都太早,但鬼王會一點一滴的教給雨汐。鬼王安慰雨汐說:汐兒不用怕,有姑姑保護你呢。“雨汐單純地點了點頭,依偎在姑姑的懷中睡著了。
鬼王將她放在床榻上,自己則輕輕地拉上了殿門,走出了晨銘宮,來到了千羽殿。”姐姐深夜造訪,有什麼事情嗎?“一推門,鬼王就看見鬼後坐在梳妝鏡前:”還不睡嗎?剛才的刺客可有到此?”“不曾。”鬼後轉過頭來說,”姐姐應該小心才是。哦,對了,汐兒亂跑,姐姐可是看見了?”“看見了,汐兒在我那裏睡著了。”“那就好。”鬼後懸著的心放鬆了下來。
窗外夜如墨漆,鬼王回到晨銘宮,對著窗外凝神地望著,微風吹起了她的發絲,雨汐睜著朦朧的雙眼,心想:姑姑年輕時一定很漂亮吧。想完,側了一個身,又繼續酣睡。
許久,鬼王的臉上印下兩道模糊的淚痕,王也會哭,每個王都有一段自己的往事。經過歲月的滄桑變更,腐爛在心中,成為一個旁人無法知道的秘密。
興許是心事太重,鬼王從深夜一直佇立在窗前,直到天空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