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照常過著自己的日子,絲毫也不知道,他們的噩夢就要來臨了。仲古照常過著自己舒心的日子,絲毫沒有想到一個巨大的陰謀連同自己也一並卷了進去。
這天,仲古又像往常一樣離開了家,到外麵轉悠。這天是仲古住的那個小鎮集市的日子,仲古決定去湊湊熱鬧,順便在那裏吃飽喝足再回家。仲古這樣想著,帶上一點錢,穿著身洗得發白的長袍就出了門。
仲古住的小鎮名叫尚鎮,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與外界溝通甚少,那裏的人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仲古從來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加上他的大眾臉和隨和的性格,以致於仲古在那裏住了兩年之久,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仲古的存在。仲古對外交往的名字是扇陽。扇陽這個名字在那裏是最最普通的名字,叫扇陽的人可以說一抓一大把,就如同中國的張三李四王五趙六一般。因此,這個名字往那兒一戳,實在不怎麼顯眼,更加難以讓人往仲古這個傳奇偉人身上想了。
仲古跟這兒的居民相處得很好,住在這兒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他一上集市,人們一看到他,立馬熱情的打起招呼來;“嘿,扇陽!上集市來啦!”仲古就會同樣笑眯眯地回一句:“是啊!熱鬧嘛!”
那邊有一攤賣小吃的,看見他,早早地擦好了桌子,開始雕起花旗糕來。坐在一旁正吃著的人微感奇怪,抬頭一看,看見仲古從不遠處正晃晃悠悠地走過來,立刻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了。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不講究穿不講究住,什麼都可以隨便,就是講究吃。別人問他為什麼,他就答:“人活一張嘴,有時間吃都吃不過來呢,哪有時間管別的?”而所有的食物中,他最喜歡吃的就是花旗糕了。花旗糕不光是一種可口的小吃,還是一樣工藝品,考驗廚師的不光是烹飪技術,還有做工技術。花旗糕必須現雕現蒸現吃,所以廚師不光要會雕,雕得好,還要雕得快,要是把客人餓得前胸貼後背,照樣不會有人光臨。這個小吃攤上的廚師端晏就是這小鎮上唯一一位雕得又好又快又可口的人。
仲古慢慢走過來了,看到這個小吃攤,立刻毫不猶豫地走過去。那廚子用眼角瞟了一眼,看見仲古過來了,麻溜地喊一聲:“扇陽,來啦!左角那一空位是你的,花旗糕馬上來啊!”
仲古走向那個位子,嘴裏也麻溜地拋出一句:“知道啦!悠著點,不急!”這兩句話,是他們每次見麵必說的兩句,流利得仿佛在對台詞,連語氣都沒改過。
仲古落座後,就目不轉睛地看端晏的雕花絕技。端晏一早就知道仲古要幹什麼,所以每每給他的座位都是左邊角上的座位,方便他欣賞。隻見端晏運功於右手上,糕塊在他的玄功控製下穩穩地懸浮在空中,雕刀在他右手裏滴溜溜地打著轉,不斷有糕屑飛出,準確無誤的落在兩旁的兩個大桶裏。這些糕屑聚在一塊,可以做出新的糕塊,雕出新的花旗糕,還可以做成別的糕點。而左手則不停的從中間的大碗裏抓出糕粉,灑在糕塊上,那樣的花旗糕雕出來才能既軟又香。這一切在仲古眼裏,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盛宴,讓他百看不厭。這種絕學本來對於玄功高絕的他來說並不難學,可他卻從來不學著自己去雕一個花旗糕。他總覺得這是端晏求生的技能,自己不能斷了他的財路,畢竟在這個小鎮上,吃得起花旗糕的也就他仲古一個人了,要是連仲古也不吃了,那端晏的花旗糕就真的沒銷路了。更何況,當自己親自動手雕花旗糕的時候,隻能緊緊地盯著手中的糕點,看不到糕屑如天女散花般飛揚的美景,這對於仲古來說,不能不說是莫大的遺憾。
在端晏的巧手下,花旗糕漸漸成型了,竟然是仲古的小雕像!原來花旗糕沒有固定的樣子,仲古每回吃完,都會告訴端晏下次來時想吃到什麼樣子的花旗糕,而上一次仲古突發奇想,竟然給端晏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下次來,你就雕我吧!我還不知道自己吃自己是怎樣的一個滋味呢!端晏笑著滿口答應了。這不,這一回真就雕了一個仲古出來。仲古看著端晏手裏的花旗糕,心想:沒想到自己長得這麼醜呢!難怪住在這兒兩年找不到一個姑娘。這樣想著,仲古臉上不禁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