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未免也太謙虛了吧?就在前幾日,你還特意命婢女菱梅出府去買過那種藥,企圖加害於我,隻不過清歌福大命大,逃過這一劫,大夫人害人,最終反倒害了自己的女兒,二小姐的這一輩子也就毀在你的手裏了……”上官清歌也沒料到上官雲會突然出現,不過這樣倒也更好,讓她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幹淨,斷了大夫人的後路。
上官清歌的這一番話,更似晴天一道霹靂,頓時讓柳淑蘭亂了陣腳,菱梅出府買藥的事情怎麼會被這丫頭知曉了?這確實令她始料不及,瞬間也忘了該如何回應。
而上官雲的臉此刻已經冰到了極點,抬起手來‘啪’的一記響亮耳光,力道之大,讓柳淑蘭整個人再一次跌落到地麵上。
“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你苛刻三房的月餉就已經很過份了,盡然還做出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上官雲幾乎咆哮。
原本是今日早朝大殿上那副畫卷的事情,所以特意來試探一下女兒的口風,可是卻沒想到竟讓他聽到這樣荒唐的事情,簡直是家門不幸!
“不……不……”柳淑蘭此時也隻會說這個字了,腦子裏幾乎是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她完全不懂事情怎麼突然一下子演變成這個樣子,令她措手不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尖銳嗓音從院外傳來--
“上官清歌,你給本小姐滾出來……”
下一刻,上官纖芷便也怒氣衝衝的從院外衝了進來,卻在看見院中的一幕時,驚詫的瞪大雙眼睛,張著嘴巴,怔愣的站在原地,一時沒了聲響。
當上官纖芷找太醫了解清楚妹妹的病因後,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上官清歌,直覺告訴她,這事兒一定是她搞的鬼,就像上次她在後花院陷害自己一樣,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於是隨後也氣勢洶洶而來,卻沒想到閬苑竟然是如此一番景象。
看著母親一臉狼狽的趴倒在地,而上官雲一臉鐵青的模樣,上官纖芷一下子也懵了,方才的戾氣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
“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哼!”上官雲緊蹙眉心,怒瞪柳淑蘭,同時淩厲的眸光從上官纖芷身上一掃而過,蒼勁鐫刻的臉上,寫滿了對柳淑蘭母女二人的不悅。
上官清歌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笑意,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看看大夫人這副狼狽的模樣,不正就是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汐雲淚滿麵愁容的怯怯上前,低垂著眼斂對著上官雲道:“老爺,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您就別再為難大夫人了。”
上官雲眸底劃過一抹異樣神色,側過頭來默默地盯著眼前三夫人看了好一會兒,十幾年過去了,她依然還是當年那副羞怯模樣,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
“她這樣對你和清歌,你難道就不恨她?”上官雲半眯起狹眸,若有所思的低問道,眸底盡露疑惑之色,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了解這四房的夫人們,大夫人柳淑蘭的歹毒他到今天才發現,而三夫人的善良他此刻才感覺到,其它兩房的夫人,他也不盡了解。
“既便是恨,也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二小姐現在也得了病,以後的日子,大夫人她也不好過,有哪個最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呢?雲淚最能體會那種痛楚。”汐雲淚依然低垂著眼斂輕柔道,聲音裏透著淡淡的傷感,成親十幾載,她從來都不敢對視上官雲的眸子,即便是此刻同他說話時,也亦是如此。
當汐雲淚說出這番話後,上了年紀的上官雲,突然間萌生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看著溫婉秀美的三夫人,好一會兒他才低沉沙嘎的開口道:“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不過……既然你執意如此,老夫就依了你,希望你做的是對的。”
說罷,他緩緩的轉過身,剛毅鐫刻的麵容冷若冰霜,對著柳淑蘭母女二人訓斥道:“你們都滾回芙蓉苑,麵壁思過,在纖芷成親之前,誰都不準跨出芙蓉苑半步。”
柳淑蘭和上官纖芷的身體都微微的輕顫著,因為她們很清楚,在這個家裏上官雲就是天,若是他真的一旦惱了,將她們母女趕出府去,一向養尊處優的她們,就真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是,是……”柳淑蘭小心翼翼的連聲應道,上官纖芷也趕緊上前攙扶起她,母女二人狼狽不堪的匆匆離去,小院再一次恢複了寧靜。
一旁的上官輕塵一直未出聲,可是卻一直默默地觀察著上官清歌的一舉一動,這個三妹是他完全陌生的,她眸底那抹清冷犀利的鋒芒,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娘,女兒先回房間了。”上官清歌麵無表情,語氣也很冷淡,平日裏她對娘親不是這樣的態度,可是方才見汐雲淚就這樣饒了大夫人母女二人,她心裏這口氣憋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