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崇政睿宸低沉沙嘎的嗓音突然逸出,半眯的鷹眸劃過一抹異樣光芒。
如煙稍稍一驚,就連一旁的夜魅也稍稍一怔,眸光同時落到崇政睿宸的身上,崇政睿宸不疾不緩淡淡道:“愛妃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
他的這句話一出,如煙整個身子微微一顫,很快便恢複了自若神情,她故意摸摸自己的頭飾,再看看地麵,才嬌柔的出聲:“妾身什麼也沒落下啊?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崇政睿宸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緩緩將手中的青玉杯擱置到案台上,高大的身體倏地站立起來,一步步朝如煙逼進,犀利的鷹眸帶著幾分試探的睨了夜魅一夜,他的麵色看起來依然淡定,隻是眸底劃過的一抹誨暗,泄露了他的內心。
“王妃方才似乎落下了什麼東西……在琴案上。”崇政睿宸不疾不緩的直言道,他的話一出,如煙的臉色即變得慘白,卻依然硬著頭皮道--
“王爺是不是看花了眼,如煙並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在琴案上呀?”如煙看似一頭霧水的凝向古琴的方向,還刻意的拂了拂衣袖,將自己上下檢查了一番。
崇政睿宸笑而不語,緩緩的將眸光投向夜魅,才接著又道:“恐怕……這個就要問夜莊主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猶如晴天一道霹靂,給了如煙和夜魅當頭一擊,如煙頓時花容失色,而夜魅的臉色也僵了一僵,同時,他也緩緩的站立起身來。
“宣王這是吃醋了嗎?不會是誤會了在下吧?早知如此,夜魅方才就不應該上前去看如姻側妃撫琴,惹得王爺心情不痛快。”夜魅自個兒緩緩的解釋著。
崇政睿宸唇角勾起一抹邪魅,鷹眸一緊,冷冷的道:“你看本王的樣子,是在吃醋嗎?”
夜魅僵在臉上的淺笑緩緩褪去,臉色也沉了下來:“看來宣王今日的心情不佳,那本尊就暫且先行告知了!”
說罷,夜魅轉身便欲離去,崇政睿宸翻空躍起,穩穩的落在此他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夜魅眸底劃過一抹幽暗,冷言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還需要本王說得再明白些?”崇政睿宸冷冷的道,犀利的眸淡淡的掃了一眼驚詫失措的如煙:“你費盡心思的把自己的女人塞給本王,不就是為的這個嗎?”
直到這一刻,夜魅的臉色才稍稍變了一下,深邃犀利的眸凝視著崇政睿宸鐫刻的俊臉,最終撕下臉麵,冷哼一聲:“看來王爺今日是要有意為難在下了。”
崇政睿宸冷魅一笑,還未開口,如煙竟不知死活的衝上前來,擋在夜魅身前,向崇政睿宸求起情來:“王爺,你錯怪夜莊主了,有什麼錯都是妾身一個人的錯,請您不要與夜莊主為難。”
“滾開,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崇政睿宸冷喝一聲,淡淡的白了她一眼,看她的眼神裏透著濃鬱的鄙夷之色。
如煙再一次怔愣了,王爺的態度與之前簡直是截然不同,之前他不是表現出挺喜歡自己嗎?而且連兵符這樣重要的東西,在她的麵前也無所忌諱,今日怎麼突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可是如煙也知道,若是夜魅身上的東西被搜出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辛苦,她幹脆把心一橫,嗖的抽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小腹,咬著牙道:“王爺若是不放他走,那如煙就帶著王爺的骨肉,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夜魅深邃幽暗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而崇政睿宸隻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真的認為這個孩子是本王的嗎?”
“當然,不是王爺的……還會是誰的?若沒有這個孩子,王爺也不會娶如煙過門,不是嗎?”如煙佯裝淡定的輕揚起下鄂,秀美的小臉透著凜然絕決。
“哼,如果本王說,從來都沒有碰過你這個賤人,你還會說這個孩子是本王的嗎?若是不娶你過門,又怎麼會知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呢?又怎麼會知道,原來十幾年前的北蠻遺孤,竟然還蠢蠢欲動的想要複國……”
崇政睿宸冷哼一聲,不疾不緩的當著他們的麵,緩緩的拆穿了他們處心積慮的陰謀,夜魅的麵色大變,這一刻也不淡定了。
而如煙呢?此刻已經懵了,崇政睿宸說從來都沒有碰過她的身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那一夜的事情她確實記得不太清楚了,隻是翌日醒來,確是赤裸著身子躺在王爺的床上,細節卻是半點也回憶不起來。
夜魅別有深意的睨了如煙一眼,崇政睿宸不禁大笑起來,伴隨著他的大笑聲,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雪魄和數千精兵,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將這偏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夜魅啊夜魅,你的城府還真是深啊!潛伏在本王身邊做了十來年的朋友,竟然是如此居心,真是藏得夠深,心也夠狠毒的,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能夠犧牲。”崇政睿宸的大笑聲嘎然而止,深邃犀利的眸底迸射出冷冽鋒芒,猶如兩柄利刃,直刺進夜魅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