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恭敬的點點頭,唇角卻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大概是赫連思霽這副驚慌失措的可愛表情,讓她忍不住想笑。
赫連思霽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還未來得及喘口氣,突聞門外傳來宮人尖銳的嗓音:“太後娘娘駕到--”
赫連思霽慌忙的疊折好被褥,眸光不經意間睨到床單上綻放的紅梅,臉上劃過一抹紅暈,下一瞬,隻聞寢宮的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她回眸望去,正好迎視上太後娘娘犀利冷冽的眸子。
“哀家總算知道你是誰了!”太後娘娘望著眼前的赫連思霽,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赫連思霽心裏也同樣暗暗一驚,看來太後娘娘是特意派人去查過她的底細。
“哼!哀家就說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赫連心瑤娘家的人……”太後娘娘不疾不緩的低沉道,深邃眸底的光芒卻是越來越犀利冷冽,緊盯著赫連思霽的眼睛,似乎想透過她的眸一直看穿到她的心裏去。
“既然太後娘娘都知道了,民女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赫連思霽緩緩的回轉過身體,淡淡的應道,她看得出太後娘娘此番是來者不善。
“赫連家的女人都這麼著急著進宮麼?赫連大小姐可不要忘記了,你曾經答應過哀家什麼?你說過要離嵐兒遠一點的,可是如今……”太後娘娘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眸光睨向床榻之上,接著道:“都爬到他的床上去了,若是哀家再不過問,隻怕下一步就是要搬入皇宮裏來了吧?哼!你真以為嵐兒會娶你這種女人嗎?以赫連家現在的身家地位,你有什麼資格高攀嵐兒?哀家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赫連思霽頓時也有些惱了,麵若冰霜,冷冷的應道:“太後娘娘,雖說我赫連家如今家道中落,但是其中原委……恐怕太後娘娘比誰都清楚。”
“你……大膽!你就不怕哀家砍了你的腦袋……”太後娘娘氣得身子微顫,她不得不承認,赫連思霽的話確實戳到了她的痛處,她這一輩子最最失敗的就是,即便是讓赫連心瑤被打入冷宮,卻也依然未能撼動她皇後的地位,而赫連家族的中落也和赫連皇後當年的事情有關,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德妃造成的。
“太後娘娘當然有這個權利,因為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赫連思霽麵色淡然自若,說話的語氣也很平淡,卻不難聽出其中嘲諷之意。
“把這個賤人給哀家趕出宮去,告訴守衛……若是再讓哀家在宮裏看見她,他們通通都得受罰。”太後娘娘強忍著胸中的怒意,她並不是不想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而且眼下是在心嵐殿,她必須有所顧忌,畢竟她也了解自己的兒子,若真是出了什麼事兒,是絕不會同她善罷幹休的,如今她得想出更好的良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赫連家的女人做自己的兒媳。
“不勞太後娘娘煩心,民女自己會走,而且……再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赫連思霽自然也看出了太後娘娘眸底的顧忌,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太後娘娘氣得柔荑緊握成拳,眸光不經意的卻瞥見床榻上刺目的紅印兒,心底暗暗一驚,看來……他們兩個才剛剛胡搞到一起去,枉她還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突然,德妃眸底劃過一抹精光,她似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衝著一旁的雨珠使了個眼色,她便靠近了幾分,德妃壓低嗓音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雨珠便匆忙的走到床榻邊,慌慌張張的將床上的被褥全都拉扯了下來,同時吩咐跟前的丫鬟--
“去拿套一模一樣花式的床單來換掉。”
旁邊的丫鬟怔了一怔,卻在觸到太後娘娘冷冽的眸光後,驚的匆匆離去。
原來太後娘娘是想以不潔之名來侮辱赫連思霽,從而也勸兒子對這個女人死心,沒一會兒功夫,雨珠便將床上整理得幹幹淨淨,太後娘娘再度低沉出聲:“把這些全都拿出去處理了,不準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是,太後娘娘。”雨珠恭敬的應了聲,抱著床單便先出去了。
沒過一柱香的時辰,下了早朝的崇政清嵐便急急回到了心嵐殿,當看見母妃坐在大殿之時,眸底劃過一抹異樣,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花兒呢?母妃你把她怎麼了?”
“這麼緊張幹什麼?你看母妃像那樣的惡人嗎?就算是看在你的份上,母妃也絕不會為難她。”太後娘娘不疾不緩的輕嗓一口茶,淡淡的道。
崇政清嵐臉上的神情漸緩舒展開來,低沉道:“母妃今日怎麼會來兒臣的心嵐殿?想必是有什麼有緊的事情吧?”
“沒有事情哀家就不能來看看嗎?嵐兒,你可是哀家的親骨肉,哀家心裏怎麼可能不惦念著你?你皇兄如今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眼裏早就沒有我這個母妃了……”說到崇政睿宸,太後娘娘眼底劃過一抹淡淡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