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四個月過去,赫連思霽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崇政清嵐特意重金請了臨安城最好的幾位產婆,在赫連家住了下來,唯恐有個閃失。
他的舉動雖說有點誇張,可是卻讓赫連雲律和姚氏頗為滿意,看得出崇政清嵐對花兒的真情真意,姚氏不止一次給赫連雲律吹枕邊風,關於這未出生孩子的姓氏問題,赫連雲律是個孝子,赫連老爺子的遺命不敢違,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看見崇政清嵐的表現,心裏也確實有些動搖了。
畢竟這關係著一個男人的麵子,更何況是像崇政清嵐這般權貴顯赫的七皇爺,就更是不同尋常人,當初他能夠答應下來這個條件,赫連雲律就已經很吃驚了。
這一日,赫連思霽的肚子總算有了動靜,等候多時的產婆們和幫手的丫鬟一時炸開了鍋,進進出出,有些端著熱水,有的拿著帕巾,個個都是一臉的小心翼翼。
崇政清嵐在房外的長廊來回踱著步伐,十指不安的緊扣在一起,聽著屋裏傳來的呼痛聲,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幾度差點要奪門而入。
而著端著水盆出來的丫鬟,崇政清嵐的視線不由的望向盆中那刺目的鮮紅,再也忍不住了,衝著裏麵大呼道:“你們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麼?若是再弄痛她,本王就把你們通通砍了……”
他這一聲還真是起到了作用,赫連思霽呼痛的聲音頓時消失了,隻不過他卻不知道,屋裏的產婆丫鬟們,個個嚇得身子輕顫,赫連思霽緊蹙眉心,衝著外麵大吼道:“崇政清嵐,你當生孩子這麼容易嗎?痛了還不準叫出聲麼?要不你來試試看……”
一陣發飆後,赫連思霽的眸再度回落到房間裏的產婆丫鬟身上,對著她們輕言道:“你們別被他嚇到了,有我在呢,他不能拿你們怎麼樣,你們快幫我把孩子生下來……”
“是, 是,王妃。”幾位產婆連聲道,心裏這才算是踏實了許多。
而就在此時,房門被推開,崇政清嵐實在是忍受不了的闖了進來,走靠近床邊,驚心的一幕映入崇政清嵐的眼簾,床上的那個女人,額頭上滲滿了汗水,頭發也都濕濕地貼在皮膚上,似乎要隱忍著巨大的痛楚,她那張柔軟的小嘴,死死的咬著床上的被子,不再痛呼出聲。
而接生婆則同樣是一頭汗水,不停的用衣袖擦拭著額頭:“王妃,快了,快了,已經看到頭了,您再加把勁兒,加把勁兒呀!”
崇政清嵐清楚的看見女人咬著被子的牙更深了幾分,心裏莫名一陣痛意,原來女人生孩子,竟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的出現雖然令人有些震驚,不過眼下即將來到人世的孩子也成功的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崇政清崗緩緩的走上前,正欲伸手去摸摸赫連思霽的臉,她精致的小臉上布滿的晶瑩,不知道是淚,還是汗水,可就當他的指尖快要觸碰到她肌膚的那一刻--
“啊--”一聲痛楚淒婉的聲音響徹整屋頂,赫連思霽終於忍不住鬆開了嘴,狠狠的用力叫出聲來,在她喊叫的同時,接生婆也同時叫出聲來,她的聲音是充滿喜悅的:“出來了,出來了,小王爺的頭出來了,快快拿來熱水。”
她一邊招呼著一旁的丫鬟,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潔淨的白色毛毯包裹著這個緩緩滑落的小人兒,赫連思霽喘著粗氣,終於睜開了一直緊閉著的眼。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就是那隻粗糲的大手,已經快要觸到她的臉,可是卻在空中懸停了下來,她的黑眸對視上他的那對如墨的深邃瞳仁裏,眸光裏的幽暗深不見底,令她無法猜透他此時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花兒,很痛是嗎?”低沉沙嘎的嗓音,透著濃濃的疼惜,崇政清嵐微顫的粗糲指腹,溫柔的覆上她的臉頰,來回輕輕摩挲,深邃眸底漾著複雜情愫。
“我--我沒事兒。”赫連思霽疲憊的低聲道,隻感覺一陣倦意,崇政清嵐拿著丫環遞過來的絲帕,輕輕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亦或是淚水。
孩子哇哇啼哭的聲音喚回了倆人的思緒,同樣望向那個小東西,赫連思霽幾乎是摒住了呼吸,是個很漂亮的小娃兒,接生婆愛不釋手的抱著,一邊吩咐下人用熱水替孩子擦拭著,一邊笑著道:“恭喜七皇爺,賀喜七皇爺,王妃誕下一位小王爺,長得可真俊俏。”
“天啊,他看上去可真小,太可愛了。清嵐你說……他長得像誰?”赫連思霽有力無力的喃喃道,望著眼前這條鮮活的小生命,神奇的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一時半會兒,她竟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崇政清嵐的眸光從孩子身上移向她的小臉,磁性沙嘎的嗓音更加低沉,溫情的回應道:“我希望他長得像你,你懷胎十月,如此辛苦的生下他,日後他若是不聽話,本王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