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水井旁。
朱士友的身邊站著朱士華,他身材消瘦高挑,臉上有一個疤痕,看人的時候眼睛很冷很酷。
朱士華是朱士友的頭號跟班,他穿著一身摘掉簡章的綠軍裝,今年剛剛退伍的他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中越戰場上立功的英雄,個人三等功,在老山戰役中自己一人就消滅了十二個越南鬼子。
朱士華的身邊站著一個長方臉,身上穿著一件破洞的軍綠色背心青年是小道的一個堂哥,朱慶國,父親的二號狗腿子。
朱慶國的爺爺是朱家莊,朱姓傳字輩中年齡最大的,父親是士字輩中年齡最大的,朱慶國也沒丟了他家傳統,是慶字輩的老大哥,今年二十三歲。
井口的邊緣是一個麵色微黑,身材不高的青年,他正滿頭大汗的抓著一根粗麻繩,向上薅著從井中刨出的泥土,他是一個吃苦耐勞的好青年,前天剛剛結婚就被朱士友叫來做勞力的朱士平。
朱家莊朱姓人家並不是最多的,但是朱姓人大多都是沒有出五服的近親,所以哪家有什麼活,不用去找人,喊一聲就會來幾個,來了幹活,工錢是沒有,但是一定要管飯。
朱家莊是個四麵環山的小村莊,卻算不得偏僻,因為二零五國道就從村中穿過,但是朱家莊卻很窮,是真窮的哪一種。
雖然改革的春風已經在全國吹起,但是作為山區農村的朱家莊好像並沒有任何的變化,物資還是一如的匱乏,好在今年全村通上了電,而且小道的爺爺家也有了全村的第一台電視機。
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過來,她就是李曉霞。
她皮膚白皙,細眉毛,大眼睛,紮著一個大辮子,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已經穿了幾年了,但是卻洗的幹幹淨淨。
“給你們大鐵錘,小道說用錘砸幾下就會出水了。”
“大哥,要不就用錘子砸幾下?”朱士華看著井中的大石提議道:“砸幾下要是不行,我就去鄉裏找我戰友來,放一炮好了!”
“那行吧!”朱士友應道。
“哎吆!大哥,出水了,這水真旺,都噴了!”井中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
“還真出水了!”
朱士友笑得很開心,笑容也很真誠,小道卻有些心痛,他永遠都學不會對自己的家人應該更加的友善慈愛。
“娘,井出水了。你快去做飯吧,記得殺隻雞,把我姑拿來的原曲酒也拿出來!”朱慶道從母親懷中滑了下來,怕母親不舍得殺雞,還有特意叮囑了一遍。
反複叮囑母親殺雞,不是朱慶道嘴饞,而是因為他清楚地記得,當初母親就是因為剛蓋了新房,不舍得花錢,就沒有殺雞招待,就因為這事,在當天的晚上就被父親打的兩天沒有下床。
1986年的這一年,安寧的朱家莊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就是自己家裏新建了五間紅磚瓦房,另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父親領著一個女人,帶著朱士華去杭州瞎混了一年。
朱慶道的新家是今年剛剛建成的,總共有十二間房的大地基,一次起了五大間。在八六年能蓋的起這麼氣派瓦房在整個清河鄉都是獨一份的。
朱慶道的爺爺叫朱傳林,是一個在朱家莊一言九鼎的管事人,自己家的大宅基地就是他說了一句,村裏給規劃的,是靠近公路的一大塊窪地,麵積有三畝多,都給了小道家。
爺爺是一個在這時代很有爭議的人物,他出身赤貧,從小趕豬為生,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卻是一個在整個新安市都大名鼎鼎的人物。
爺爺出名不是因為他是一個豬佬,而是因為他是新安市紅衛兵的頭頭,自從當了頭頭之後,爺爺從一個食品廠的殺豬匠,一躍成為了新安市的風雲人物,十多年間被他整治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
爺爺身體高大魁梧,身高有一米九,體重兩百多斤,一臉的絡腮胡,說話的時候,聲音鏗鏘,特別有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