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輕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宛若鍍了銀。子卿不由想起了那首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他應該再也回不去了。低低一歎,推開門,走出了屋子。
子卿漫無目的地走著,整個世界仿佛沉浸在銀色的光海中,烘托著充滿溫馨靜謐的夜。而他此刻卻被孤獨包圍著,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清冷氣息。走著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子卿竟不知道他身處何地,上官府太大,迷路了。
憑著感覺走,子卿一直走到荷塘前才停了下來。夜風徐徐,在平靜的池水上劃出一道淺淡的波痕,池水微微漾起,清吻著池塘裏團團簇簇的荷葉。荷花也在清風的吹拂下搖曳生姿。月亮倒映在墨色的池水中,顯得特別嬌羞誘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子卿不覺得低吟道。
“好詩,沒想到子卿不僅醫術高明還才華橫溢。”,上官晨蕭踱步而來,“醜時已過,子卿為何還未睡?”
“睡不著,一時不習慣。你呢,不也沒睡?”
“我也睡不著,就出來走走,看見這有人,我就過來瞧瞧。沒想到會是你。怎麼?是住不習慣嗎?”
“不,隻是有點想家了。”呆呆的望著池水,數著一層層漣漪。
“不知子卿是何方人士?家裏可還有什麼人?”
“父母早就亡故了,我從小便和姑姑住在一個小山村,前些日子,姑姑也去了。我便離開那裏,出來闖蕩。然後就遇到了你們。”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看著子卿孤單薄弱的背影,激起了心底想要保護他的欲望,沒有多想他就傻傻地把這種感覺定義為友情。
“無妨。”子卿淡淡地說,看不出他的情緒。
“今夜月色如此美麗,既然睡不著,不如賞月品茗,吟詩聊天。不要辜負此等美景良時才好。”上官晨蕭想緩解下氣氛。
“也好,蕭有此雅興,子卿哪有不奉陪的理。”
“好,那我先去準備,你在荷月亭等我,我去去就來。”
“嗯。”子卿向荷月亭走去。
“白日發光彩,清飆散芳馨。泄香銀囊破,瀉露玉盤傾。好意境。跟這亭的名字很相襯。”
“這是我表妹嫣然所作。”
“哦?嫣然?改日定要會會她。”
“嫣然從小住在我家,前兩天去廣福寺為我娘祈福去了,爹已經派人通知她,明日便可回來。”
“如此甚好。”
“子卿,這茶如何?”上官晨蕭呷了口茶。
“好茶,此乃上等鐵觀音,是烏龍茶中的極品。茶條卷曲,肥壯圓結,沉重勻整,色澤砂綠,整體形狀似蜻蜓頭、螺旋體、青蛙腿。衝泡後湯色金黃濃豔似琥珀,有天然馥鬱的蘭花香,滋味醇厚甘鮮,回甘悠久,俗稱有“音韻”。果然好茶。”
“沒想到子卿如此博學,連茶也如此精通。既然你喜歡,明日便送些去你房裏。”
“那就多謝了。”
“子卿可否給我講講關於茶道之事。”
“茶葉衝泡按其程序可分為八道。”子卿起身,邊說邊演示起來,“1.百鶴沐浴(洗杯):用開水洗淨茶具;2.觀音入宮(落茶):把鐵觀音放入茶具,放茶量約占茶具容量的五分;3.懸壺高衝(衝茶):把滾開的水提高衝入茶壺或蓋甌,使茶葉轉動。4.春風拂麵(刮泡沫):用壺蓋或甌蓋輕輕刮去漂浮的白泡沫,使其清新潔淨;5.士兵巡城(倒茶):把泡一、二分鍾後的茶水依次巡回注入並列的茶杯裏;6將帥點兵(點茶):茶水倒到少許時要一點一點均勻地滴到各茶杯裏;7.鑒賞湯色(看茶):觀嚐杯中茶水的顏色;8.呂啜甘霖(喝茶):乘熱細啜,先嗅其香,後嚐其味,邊啜邊嗅,淺斟細飲。飲量雖不多,但能齒頰留香,唯底回甘,心曠神怡,別有情趣;蕭,請用。”
“味道果然不同,濃馥持久,滋味特別醇厚甘滑。”上官晨蕭大讚道。
“所謂‘七泡餘香溪月露滿心喜樂嶺雲濤。’可連續衝泡六到七次。回味無窮。”
“妙哉,今兒我可長學識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兩人相談甚歡,興致濃時還賦詩幾首,各自都被彼此的才學所折服。兩人從賞月到賞花。從品茗到到論詩。古往今來,上天下地,無所不談。
破曉,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
“居然到卯時了,時間過得真快。”子卿舒展下筋骨。
“是啊,我們暢談一夜了。”
“沒想到蕭這麼關心國家大事,我還以為你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子卿從上官晨蕭口中知道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
“我也沒想到子卿如此博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華橫溢不說,還對政事分析地頭頭是道。佩服。”上官臉上滿是欽佩。
“剛才你說朝廷再找人?”
“不錯。大概是在十年前,那天早晨,紫氣東來,整個天和大陸都籠罩在一片紫色。據說是了空大師的預言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