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蘭聽到師傅這麼說,心中既感動又羞愧,自己給師傅以及師姐們帶來這麼大的恥辱,她們不僅不怪她,還一再包容她,這份恩情她怎麼能償還得清?
見娜蘭雙眸泛出淚花,慧蘭師太提醒道:“你已經是母親了,為了孩子要好好保重身體,傷心不僅會影響到你自己的體質,還會讓如兒缺乏營養。”
娜蘭立即擦掉淚水,點頭道:“嗯,我明白了。”
此時,門外又響起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男子如春風般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尼師,你好。”
慧蘭師太聞言,總是帶著微笑的麵容上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然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早已處變不驚了。
“雲施主。”慧蘭師太轉身,雙手合十對著雲淺雪微微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將娜蘭擋在了身後。
“尼師,可否讓在下與我的孩子單獨相處一會?”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餘光輕輕一掃,將躲在角落的小女人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餘,他的語氣貌似商量,然而屋內的兩人都知道,他要想的話,誰都攔不住。
慧蘭師太婉拒道:“此時怕是不太合適。”
她的意思自然是指孩子還需喂奶,娜蘭衣裳不整的模樣不適合見他。
雲淺雪立即明白了師太的意思,雖說心裏很不情願,但也不想女兒挨餓,於是點點頭,同意道:“那在下就在屋外候著,尼師覺得合適了再喚在下。”
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不要怕,為師會替你擋住他的。”慧蘭安慰娜蘭道。
娜蘭搖搖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雲淺雪,他說在外麵守著就一定會守到見到如兒為止,她已經給師傅添了這麼多麻煩了,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解決。
四個月前,她在景如是的安排下,被送回了這裏。生下孩子後,又渡過了一個月的平靜日子,本以為此生都會平靜地渡過了,卻不想,雲淺雪竟然找了來。
一開始,她既震驚又惶恐,抱著孩子歇斯底裏地讓他離開。雲淺雪卻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吵醒其他人。”就讓她不敢再喊叫了。
她退到最角落的地方,試圖用平靜的語氣讓他走,說自己生的是女兒,也不愛他了,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請他再也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他卻恍若未聞,徑直走向她,在離她還有兩步之遙時停下,盯著她懷中熟睡的嬰兒,表情竟是她從未見過的,他脫口而出道:“可以讓我抱抱她嗎?”
娜蘭堅決地搖頭,將孩子藏在懷中,怕他傷害她。
雲淺雪悻悻地收回手,看著她的眼睛,卻說道:“我不是來打擾你,我隻是想看看我們的孩子。”娜蘭不為所動,偏過頭去,不理他,也不看他。
僵持了一陣,雲淺雪退讓了:“我會在外麵守著。”
說完,不等娜蘭抗議,便走出去了。
娜蘭透過窗戶向外打探,果然見他坐在門外的大樹上,看著她房屋的方向,嘴角竟帶著一絲笑意。
娜蘭憤怒地合上窗戶,幸好她因為生了孩子擔心吵到其她人,主動搬到後山的小木屋內,也因此沒有被其他師姐撞見他。
白天的時候,他離開了,娜蘭也就鬆了口氣,但是第二天的晚上,他繼續出現,既不說自己是怎麼找到她們的,也不說前來的目的,隻是再一次要求看看孩子,娜蘭仍然是拒絕,雲淺雪也不勉強,仍然在門外的大樹上守著。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師傅終究是知道了他,為了維護娜蘭,慧蘭師太主動同雲淺雪交涉,後者隻是平靜地說自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保護她們母女。娜蘭自然不信,可是卻也知道,他不走,沒人能趕得走他。為了寬慰師傅,娜蘭隻好表明雲淺雪雖然對她很壞,可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他是如兒的父親,她也是不能剝奪他看望女兒的權力的。慧蘭師太謹慎地盯著雲淺雪,但兩個月下來,他真的隻是每晚在娜蘭門外守著,沒有做出逾越之舉,所以大家也都默許了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