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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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結束,難道不好嗎?他也曾經問過自己,就這樣結束,看著她,那雙無辜的眼睛.他也想就這麼放手.隻是他還是放不下,放不下那些與她有關的過往.
就這樣,別離開好嗎?他近乎低聲下氣的語氣,讓她一陣心軟.可是不離開,又能做什麼?哥哥,你已經有嫂子,嫂子會陪著你的.她輕輕的說道,以後,那個女人,會陪著你一起到天荒地老.她隻想找到一個屬於她的角落,慢慢的愈合自己的傷口.
你就一定要離開嗎?難道,就那麼想逃離我的身邊嗎?他狠狠的用力和,手臂圍著她的腰.她似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卻還是強忍著說著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哥哥,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哥哥,即使你不認了,即使,我不在了.放她走吧,別讓她再誤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哥哥以前總是喜歡送我禮物,這次我走了,哥哥的禮物是什麼?小小的容忍她最後一次吧,看著他的眼睛,這是最後一次的禮物.
想不出來嗎?她輕問,他卻依舊沒有說話,那麼,便由她來取這最後一次的禮物吧.
哥哥,笑一笑好嗎?她輕語,那個笑,卻是她追尋了那麼多年的.
他卻不動,隻是擁著她,不言不語,她招頭一看,卻見那個女人已然站在他的身後,她連忙推開他.輕輕的喚了聲,嫂子.
他回頭,看見那女人已然端坐在沙發上,卻依然不肯放開她.
不再看向那女人,她隻是輕輕的對著他說,哥,就這麼恨我嗎?
他是恨她,恨如果不是她,他的家庭還是好好的,他至少現在還是幸福的,媽媽也不會仙逝.最恨的是,直到現在,他依然恨不起她.
不再同他言語,撿起剛剛同他掙紮而掉落在地上的小熊娃娃,慢慢的向門口走去.原來,她連一個笑都不值得.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踏出那擁有記憶的房子,昔日童顏,如舊的歡笑,一片片的浮現出來,
那棵老樹下,她與他,曾經背著父背在那裏偷偷的吃著小糖果,隻是因為她駐牙,父親不讓她吃.
花園裏的那些花,曾經都是她與他,爸爸跟媽媽一起種下的,隻是斯人已不在.該如何述說衷腸?留下來的人,早已遠離.
她是想回頭的.她永遠都不想留給他的隻有背影.慢慢苦笑.原來那麼多年的守候,仍是比不上那人的回眸一笑.從小,她隻知道他常掛在口頭的儀月,他總是喜歡儀月長,儀月短.後來,聽說儀月出國了,跟他分手了.所以,那段時期,她接受了爸爸的要求,去幫他管理公司,讓他好有足夠的時間去追尋,隻是因為他說了一句,他從不曾忘記.
那次,他沒有追到,卻依然沒有相忘.她以為,就算他對她是恨著的,隻要她能陪在他的身邊,那便是最好的.
隻是沒有想到,那個女人,一回來,便是她與他山崩地裂了.她曾私心的想著,如果她沒有回來,如果她一直都是在外麵,該有多好.想了想,自己還真是自私,怎麼能把哥哥的痛苦延續下去.
樹旁邊的那個小石桌.曾經她生日,他把她扶上去,去沒有接好她,讓她摔了下來,小手骨折,她很害怕,晚上總是拉著他,吵著要跟他一起睡.
記得曾幾何時,她總是喜歡吵著要聽哥哥給她念詩經.哥哥說過,儀月喜歡的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她,獨獨偏愛那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然後,他總是會笑她,小小年紀,那來那些離愁和感傷?
也許吧,她也不知道.仿佛認識了他,便多了許多哀愁.
她聽到了,他在背後說的那些話.他說,他不準她走.他說,出了門,她就永遠都別想回來.
她笑了笑,不回頭,那些,不過是他以為.當初跟他說過,走出就走出了,如果還想回來,她也不必去整理行裝了.
如花搖影,冷透疏衾剛欲醒.
待不思量,不許孤眠不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