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媽一家和梁家二老不歡而散。
哪怕嶽珊後來向他們表明,教訓張藍雨是自己的意思,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二老也道無所謂。
孫媳婦兒最大!
其他的人,他們才不管呢!
當然,最後嶽珊也沒能免了被催生一次,梁老太太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嶽珊隻得悶頭答應。
然後向窗邊的男人求救。
白梓航收到她的目光,放下腿,摘掉無框眼鏡,同時滅了煙。
起身,來到她身邊接過手機,安慰道:“姥姥,明天去東北,不如我們去看你?”
“你們要來?那太好了!我這就讓王媽去超市,買你們愛吃的菜。”老太太語氣激動,一再叮囑:“明晚上你們就過來,我和你姥爺在家等著你們!”
“好。”
白梓航結束通話,嶽珊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道:“怎麼突然說去東北?你不會騙人吧?”
白梓航摸摸她的腦袋瓜笑:“騙什麼人?剛剛才收到消息,司均……辭職了。”
“辭職?”嶽珊更驚訝了!
“恩,爺爺還說他靠譜,結果還不是說撂挑子就撂挑子,留下一攤子麻煩不管了。”
“為什麼?”
白梓航歎息一聲,又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煙,剛要點,嶽珊拿走說道:“太頻了啊,少抽點。”
白梓航在沙發上坐下,邊道:“還不是跟二姐,兩人關係到現在他們還僵著,二伯從中作梗,二姐懷著孕怕刺激,他擔心他們母子,也是沒辦法才遞了辭職信。”
嶽珊跟著坐在他身邊,不由一陣唏噓。
“那司大哥辭職,二姐就原諒他了?”
白梓航搖頭,“還不知道……”
*
T市,商園。
由於白靈最近一直住醫院,所以白家老宅隻住了白冰和老爺子,平日裏不管什麼時候,都顯得靜悄悄的。
這天傍晚,司均從公司裏回來,帶回的不光是他的辭職信,還有一份離婚協議,已經簽好了名字。
雖然已到五月,可東北的氣溫還是偏低,一早一晚寒氣頗重。
司均踏著寒露進了門,一身西裝挺括,影子卻徒增了三分寂寥。
白老爺子在客廳裏等了他許久,見到他第一句話:“去書房吧。”
“是,爺爺。”
爺孫倆一前一後進門,待老爺子在書桌前坐好,司均從公文包裏拿出兩份東西。
正是一封辭職信,還有離婚協議。
老爺子隻看了一眼,並沒有將東西拆開,正襟危坐著,他問:“真的覺得很委屈?”
司均苦笑了下,搖頭:“隻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老爺子身體前傾,又問:“你的心意也包括離婚?”
這次,司均選擇沉默。
老爺子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問:“你就這麼不管她們娘倆了?”
“以白家的條件,她們會生活的很好,而他們跟著我,隻會吃苦。”
給不了她們想要的。
他們從始至終都不再同一個世界……
所以這次他選擇放手,不是因為恨與不甘。
而是對他的女人,孩子,最切切實實的愛!
“放屁!”老爺子爆了髒口,把司均當成自己孫子罵:“你要讓靈兒的孩子沒生就守寡,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這是一個男人該做的嗎?我看你是腦子屎糊住了吧?”
司均沉默。
他的回避讓白老爺子的憤怒無處發泄,打碎了一隻茶碗,也還是無動於衷的,挽不回他的決定。
談話,以司均的逃避作為結束。
他說想去看看父親。
自從當年被白老爺子帶走,那個破落的小村莊就沒有再踏足過。
而他的父母親,雖然離異,卻還是生活在那裏。
那個他曾經厭惡極了的小鎮,如今,卻頻頻進入他的夢。
孤苦伶仃的童年,破舊的茅草房,院子裏的大黃狗,爭吵的父母……緊緊的跟隨著他。
世人都講落葉歸根,他想,無論他走多遠,為自己披上如何華麗的衣衫,見過的浮華如何遮擋他的眼,也改變不了他的根。
一個窮困潦倒的布衣少年,不該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才是他。
老爺子聽說他要回鄉,沒辦法再阻攔,擺了擺手:“那就回去吧,去看看你的父母,他們現在年紀也大了,適當的盡盡孝,還一還生養之恩,也可以,免得未來留下遺憾。”
司均頷首,而後欲退出去。
老爺子在他出門前不忘叮囑:“走之前,跟靈兒打個招呼,離婚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是你自己說決定,就能決定,那把我的孫女兒當成什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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