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神色一喜,吹了聲,鷹飛低了一些,飛到雪芙麵前,她從鷹爪上取下一隻竹筒,又從荷包裏掏出一粒紅色藥丸,喂入鷹口中,鷹盤旋著飛走了。
這隻鷹就是當年那隻鷹王,跟著她好多年了,現在用它來做傳訊之用,鷹王的飛行速度是最快的,比鴿子之類的方便許多。
雪芙拿著竹筒歡快地跑至花樓頂層,敲敲門。
“進來。”裏麵的女子聲音清澈透著些威嚴。
她推門進去。
雲娘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一張人皮麵具。
“呀!”小芙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好久都沒有看到雲娘的真麵目,有些驚喜,有些不適應。
“怎麼了,小芙?”雲娘有些失笑,“又不是第一次看見。”
“沒什麼,沒什麼。”小芙擺擺手,“一下沒反應過來,雲姐姐,你真是太漂亮了!”小芙笑容燦爛,“雲姐姐,齊大哥好久都沒送信來了,雲姐姐想他嗎?”
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狡黠。
雲娘起身,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腦袋,“小丫頭,別調皮,快把信拿出來吧!”
小芙將竹筒遞給雲娘:“給你,齊大哥送的信!”她故意將“齊大哥”三個字要得重了些。
雲娘聽出她話的意思,警告似的敲敲她腦袋,“小丫頭,管好你自己的再說。”雲娘笑笑,這孩子,有這天生的親和力,連齊容瑞這樣的人都不自覺地接受她。
她拆開信,掃了一眼內容,不覺神色有些嚴肅。
“雲姐姐,信上說了什麼?”小芙好奇的問。
“你齊大哥要我帶他向你問好!”雲娘揉揉小芙的頭發,“好了,你回去吧!”
“那……雲姐姐,我走了哦,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小芙開心的退出去。
雲娘看著她出門,又重新看了信上的內容,眉頭有些收緊。
雪芙延著兩樓間的走廊從正樓走向側麵舞姬丫鬟們的房間。
“霓裳姐姐,在麼?”
門從裏麵打開,“小芙?你怎麼來了,快進來!”霓裳站在門口,退後一步,將雪芙讓進來。
“我是來給姐姐送花的!”雪芙將身後的那枝花拿出來。
“好漂亮。”她看看雪芙手中的花,又看看她發間的粉色花朵。
“是虞素姐姐送的呢,謝謝你的梨花糕。”雪芙看出了霓裳的疑惑,笑容又明媚了幾分,一個小小的酒窩掛在臉上。
霓裳眼裏閃過一絲欣喜,連忙找尋裝花的瓶子,手忙腳亂地拿出一隻白瓷瓶,盛上水,將小芙手中的花插了進去去,呆呆地看著它,微微有些笑容。
她很喜歡虞素姐姐。小芙在心裏下了定論,悄悄地走出房間,關上房門。藏花樓依舊歌舞升平。
今日的藏花樓少了一個藍色的身影。
花樓中沒有了賣花女孩的影子。
每年的這一天,雪芙都會不在花樓。
揚州郊外。
亂蟬衰草小池塘。
這裏是一個野荷塘,塘邊柳樹下,有一座矮矮的塚,豎著一塊矮矮的青石碑。塚上沒有一絲雜草,全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一個藍色的身影跪在墓前,身前擺著各類祭品,焚香的一縷青煙在空中緩緩上升。
她環視一周,周圍環境沒有太大變化,隻是這野荷塘中已沒有了荷花的影子,水麵上長著蘆葦及一些水生植物,看上去一片荒涼。
當年娘親就是死在這棵柳樹下,她也是在這兒遇到的阿燁,而爹爹,卻是屍骨無存。
“娘親,我來看你了。”今天是娘親去世的日子,小芙年年都來祭奠娘親。
一個皮質的小包囊在小芙手中攤開,裏麵整齊的插著長短粗細不一的七支竹笛。小芙又從懷裏掏出那支從不離身的竹笛,放了進去,插在最邊,是最短最細的一支。
“娘,這套竹笛我已經做好了。”一套竹笛共八支,七支是小芙這些年一點點刻的,不知刻壞了多少笛子,才選出了這最滿意的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