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前,那時的我還沒離家出走,鄰家有個孩子叫螞蚱,從出生就不停生長,房子一再加高也快不過他的生長速度。螞蚱很孤僻,也很怪,總坐在自家門前看我們這些孩子玩耍,有時會跟著我們大笑,有時卻又咒罵我們。他會央求我陪他玩,又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就和我的父母一樣。後來,他生長速度更可怕,小腿就要比別人高,直到無法承受,他的腿斷了。他家很窮,沒錢醫病,他也知自己活不長,整日抱著發炎的斷腿哀嚎,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那時可憐他就去陪他說些話。他總覺得愧疚,說欠我恩情,臨死前非要見我最後一麵,送了禮物才安心的去死,那是他腿骨磨製的骨刺。
日上三竿,大家都沒吃早飯,巨蟒身上弄來的肉在逃跑途中丟了,後來幹掉兩隻食人兔,也是草草處理就帶走了,哪想林間濕熱,肉過夜就壞。
腸子從夢中清醒,抹著嘴丫子嚷嚷說餓了,一邊說一邊在樹洞周圍畫圈,沒頭蒼蠅似的。
“你要餓了就出去打獵,別在這轉來轉去,搞得人頭都大。”
“你說的輕巧,哪那麼容易找到獵物?附近走了這麼久也沒見到什麼,昆蟲也沒一個!
汪汪汪
小棕熊也叫起來,埋怨著餓肚子了,真不知這狗幹什麼的,用來培養做獵犬,或隻是單純的寵物?還不如打死吃肉!
小棕熊見我不善,撒腿就跑,躲著我繞圈,氣的我更是不爽。接連遭遇巨蟒和食人兔,本就鬱悶,眼下的境遇更是讓我無語。棕熊還要堅持到什麼時候,茫然,沒有方向,林子如此浩瀚,哪去尋線索?大海撈針!癡人說夢!
可是做為朋友,明知此事不可行,還要支持。林中多呆一天,就是和死神玩了一天麻將,還不可以點炮,點了就一命嗚呼。
黑兔肚子咕咕叫,他埋怨說:“一大早就餓肚子,哎,進入大鬆林就是失敗的決定。”
“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嗬斥黑兔別瞎說,雖心裏有點認可他,維護團結還是首要的。
黑兔賴上了我說:“白猿你鼻子靈,聞聞周圍有啥動物,昆蟲也可以啊!”
我細細嗅了嗅,果然有所發現:栗子樹上有淡淡血腥味。經我這麼一說,嗅覺靈敏的腸子也發現了,建議上樹找找。
黑兔聞了聞說:“血腥味怎沒聞到?確定在這樹上?”
我給他解釋:“應該沒錯,這氣味明白無誤,裏麵夾雜了些腐臭味,推斷不錯的話,應是死了三天左右!”
我順著氣味繞栗子樹走,在一處停了。“此處氣味最濃,是拖屍體經過的路線,死的是隻小鹿,大概是花豹抓到後藏匿上去的。”
主樹幹樹皮粗糙,適合攀爬,越向上氣味越明顯,樹下的人不耐煩,吵著要上來幫我。我對他們說一個人夠了,不希望有人添亂。大樹茂密,可能存在野獸,一旦遇到麻煩,有別人拖累會耽誤我逃跑。
我越爬越高,到了個分叉點。腸子在下麵不放心,喊話說:“用不用我跟上去,咱兩互相有個照應。”
他執意要上來,可能是擔心,畢竟他知我有幾處斷骨。我也攔不住,隻好把刀掛樹幹上,扔下了藤蔓。“好吧,你上來吧!”
腸子抓住藤蔓上了樹,爬了一半高時,不放心的對樹下二人道:“你們在下邊精神點,眼睛都亮起來,獵物主人說不定在上邊,如有情況及早通知,要是放不好哨就等著餓肚子!”
腸子順著我開好的路爬到腳下,互成犄角向樹頂攀。樹幹上氣味清晰,明顯是小鹿,這讓我信心高漲。
我們手足並用,很快到了氣味源頭,那有個密葉掩蓋的窟窿。腸子向我說:“白猿,應是這裏,你的意見?”
我沒馬上回答,而是小心探出刀,扒開了纏著的藤蔓,露出裏麵的不寬的樹洞口,有很多雜物,奈何光線不好,瞧不清是植物還是動物殘骸,棕熊在就好了,可他腳傷一時好不了,我左看右看,正好和腸子對望了,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疑問,事先沒想到會有樹洞,就算有也頂多勉強裝下小鹿。
我屏住氣息,示意腸子小心點,這時,一個心跳聲突然出現,砰砰砰的從洞裏傳出,因離得近,我感覺異常清晰。樹洞裏有活物怎不叫人心驚,隨著心髒跳動,我忍不住震顫,若不是手卡在樹枝間,險些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