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當然想留下孩子。
隻是,如果為了孩子讓竺竺出事,他會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竺竺,你聽我說,這個孩子現在暫時沒事。”可是,他看著她,說不出口不要孩子的話。
“阿佑,我要你和我說真話。”呈茗竺卻並不打算讓這件事情就這樣糊裏糊塗的過去,這個孩子她必須要留下,“如果你不和我說真話,我現在就去C市找範爺爺。”
說完,呈茗竺作勢就要下床,隻是她的傷還未全好,隻這麼一動,臉上的神色就露出了痛苦。
冥佑哪兒能讓她這樣,連忙抓住了她,“竺竺,這個孩子很難保全,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個孩子,也不能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他終於說了,隻是說了到末尾,他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了。
呈茗竺聽了他的話後,整個人頓時就僵住了,她的眼神有些渙散,半響後才開口:“阿佑,你告訴我,你騙我的是不是?你騙我的是不是?你不惜吃兩年的素祈禱這個孩子平安,為什麼會…為什麼…”
哽咽的哭聲,在病房裏回響著。
一旁的安錦也驚訝於冥佑說的話,先前的時候,明明冥佑就一直不舍得的。
氣氛僵凝,冥佑沒有回答呈茗竺,呈茗竺也沒有再說話。
安錦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起來,深吸了口氣道:“冥佑,嫂子,事情已經成了現在這個局麵,無論你們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的。”
說完話他便轉身離開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了呈茗竺和冥佑。
而在他離開後,冥佑便開始一字一句的將如果孩子要留下來的危險詳細的說了一遍。
呈茗竺聽完後,失笑出聲:“阿佑,如果因為這樣我就放棄了他/她,那我就不算母親了。”
言下之意,呈茗竺是不管怎麼樣都要留下這個孩子了。
冥佑正想說話,呈茗竺卻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的眼神比剛才的要堅定,“阿佑,我一句決定了要留下這個孩子,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但是如果不留下這個孩子,你的愧疚會比我的要深,以其以後愧疚一生,不如賭一把呢。”
賭?
對,就是賭,是和老天在賭。
冥佑想著,突然就笑了起來。
他先前吃素兩年,何不是在祈求上天。
難道隻是因為這個孩子更難保住了,就要退卻嗎?
韓家。
徐琳靜靜的坐在了椅子上,呆呆的問:“玲姐,啟林回來了嗎?”
“老夫人,您一定要撐住啊,韓家就隻有您了。”
玲姐一臉的悲戚,今天是韓啟林被判決的日子,判決的結果出來了,韓啟林被判十五年的無期徒刑。
十五年後,徐琳已經要九十歲了,誰也不敢保證徐琳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最得意的孫子肖若年離開了,韓雲也不知所蹤,韓啟林這個兒子還監牢,肖露這個兒媳婦早就不見人了…偌大的韓家,隻剩下了徐琳一個人,要不是玲姐對她忠心耿耿,恐怕這韓家在韓氏破產時就已經蕭條了。
“為什麼要留下我這個糟老婆子?為什麼?為什麼?”徐琳渾濁的眼眶蓄出了淚水,隻是這個淚水裏並沒有一絲的後悔,她拍打著桌麵,“這一切都是因為呈茗竺,當初我要是下狠手將呈茗竺那小賤人給一起解決了,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些事情了。”
玲姐見徐琳還一心想對付呈茗竺,不禁變了臉色勸道:“老夫人,現在呈茗竺今非昔比,您還是在家養好身體再說,您看行嗎?”
“不,”徐琳猛地喝出一聲,然後抬頭看著玲姐道:“我要求情,現在呈茗竺在哪兒?我要求她放過我的兒子。”
她口中說著求情,可眼底深處漫散出的恨意卻帶著火光,像是要將人灼燒一般。
“老夫人…”
“別說了,馬上去給我查清楚!”徐琳倏然打斷了玲姐的話,再也不給玲姐說話的機會直接進了內室。
兩天後。
終於到了白霜和白露的開庭日期。
冥佑手中白霜和白露兩人的傷人證據十足,法官看過之後,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給出了判決。
白霜,判有期徒刑十年;白露,判有期徒刑三年。
白霜屬於主謀,自然判得重。
呈茗竺從謝小俏口中得知這個判決後,淡淡的說道:“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而白霜她會知道十年後在她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被判過刑的人,在社會上是非常難以生存的。
白霜以前是個律師,她知法犯法,這種事情在社會上更為人不恥,在監牢的十年她或許會覺得難過,但令她真正難捱的日子卻是在她出獄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