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佑後悔了,後悔沒有留下來。
“別人打你,怎麼就不知道還手?”
還手?呈茗竺微微一滯。
她從來都是挨打的那個,怎麼還手?打爸爸嗎?
“要是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我怎麼也不會離開的。”
冥佑的這句話,讓呈茗竺猛然掀開了眼,微許顫抖的說:“你不離開,怎麼辦?”
他要是不離開,可能呈誌豪這個父親會更氣,會做出比打巴掌還要可怕的事情出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今年二十五歲的生日都沒過,我看你這小丫頭應該差不多十八,交個大七歲的男朋友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冥佑看著她睜大眼睛驚愕的樣子,嘴裏不由自主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完這話,連他自己都驚住了。
而呈茗竺,則是完全僵住。
交男朋友這樣的事情她是完全沒有想過的,但聽到冥佑說出口的刹那,她的心裏竟然沒有一點勉強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年齡,大她那麼多啊。
見她一副懷疑的神色,冥佑微微斂下眉,“你這是嫌棄我老嗎?”
這和嫌棄他老不老沒關係,這是不可能的好嗎?
呈茗竺倒吸了口氣,一字一句正色道:“冥大哥,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了,我知道你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才這樣說的。”
她的注意力,當真是因為他這句話被轉移了。
臉頰上的疼痛仿佛消了一大半,模糊的眼眶也變得清晰起來。
冥佑看著卻依舊覺得不舒服得緊,扶起她坐在椅子上後,便起身去燒水。
現在這個時候去叫秦正,這丫頭肯定不答應,隻能他來動手,希望熱水能夠緩解疼痛。
溫熱的毛巾輕輕的貼在呈茗竺的臉頰上時,她一點都不覺得痛。
因為,她感覺到,正在給她熱敷的人,很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會呼痛。
冥佑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做完之後,他覺得這種事情真的比真槍子彈打仗來得困難。
“下一次,可不許這樣被挨打了,知道嗎?”他放下毛巾,如是叮囑道。
呈茗竺沉默了半秒,才點點頭。
她答應他,下一次她絕對不會這麼容易被打了。
她在乎的人都不在乎她,她又為什麼要去執著呢?
“好了,明天上學不要請假。”
這個時候不應該說明天上學讓她請假嗎?
呈茗竺有些驚訝,忍不住反問:“為什麼不讓我請假?”
“我分析過了,我在這裏的事情除了秦醫生外就隻有今天來的那個小子,你就腫著一張臉去,讓那小子使勁兒的後悔去。”
懲罰人的最高手段不是‘狗咬你,你也要去咬狗’,而是讓這個人的心靈受到譴責。
“你說元庭?”呈茗竺微微一怔。
“對,你想想,這件事情不可能是秦醫生透露出去的。”冥佑繼續說著,心裏卻想著該怎麼懲治一下那小子才好,害他被‘趕’出去不說,還讓這丫頭受那麼大的委屈。
呈茗竺卻覺得這事情荒唐,“人家現在肯定恨不得我被打著,怎麼可能會心靈受到譴責。”
看元庭今天的樣子,恐怕她早已經被他歸類為不可接觸的人,不屑的人,可以隨時輕視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會受到心靈譴責呢?
冥佑見她這般,不禁搖頭微歎道:“就你這個性子,恐怕在遇到我之前受的委屈都可以和星星相比了吧。”
“我……”呈茗竺想說沒有,可他說的話卻是事實。
“按照我說的做,明天要是那小子再對你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就把臉上的傷給他看,讓他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這一夜,呈茗竺輾轉反側不得入眠,結果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在她出門上學前,冥佑再次叮囑道:“氣勢一定要足,躲是躲不開的。”
呈茗竺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堅決,隻得胡亂點點頭。
到了教室後,呈茗竺閉口不言,隻拿出英語書和筆,記單詞。
同桌見她不對勁,倒是問了兩句,聽呈茗竺答不在心,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早自習上完之後,呈茗竺拿出路上買的早餐吃了。
可還沒吃到一半,元庭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呈茗竺,你被打了?”
這個聲音,讓呈茗竺一愣。
她怎麼聽著,元庭的聲音裏,惱怒異常呢。
下一秒,她的手腕突然被元庭給抓住,元庭的聲音略略抬高,“你真的被打了?是住在你那裏的那個男人嗎?”
氣勢要足!
不知怎麼的,呈茗竺的腦中就想到冥佑說的那句話。
她抬頭,似笑非笑道:“這和你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