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談了一會兒,打了內線電話向酒店內的餐廳叫了午飯,除了昨天充饑的幹糧和那枚果實,他們幾乎大半天沒有飲食了,又行了千百道台階,絲毫不覺得饑劬。若非何也看到了牆上的掛鍾,發覺到了飯點,他們可以若無其事地談到半夜。
喚來在外玩耍的將軍小聖,他倒還特意給它們點了好幾分水果拚盤蔬菜沙拉,小聖站在桌上吃得很歡,將軍哼唧著瞥了何也一眼便埋頭搶食,看得他不明所以。
飯畢,在小聖的熱情協助下,又抓來四處晃悠的將軍,將它按在浴室配備的寵物澡盆裏,狠狠拾掇了一番;小聖自詡為成熟的乖寶寶,將軍慘叫撲騰在水裏時看得很歡,沒等何也給將軍洗完它便急不可耐地跳了進去,自顧自地搓起澡來,何也老懷大慰,隻覺得搖搖車沒白給這小子坐。
盥漱完畢,整頓衣裳,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滑溜出去刷街:小幸屁顛兒屁顛兒地背著小黃人跟在老哥後麵,何也懷揣一隻豬,腰挎一隻猴,樣子好不威風。小聖老惦記爬上他腦袋,他到底是嫌棄小聖的爛紅屁股,這貨一有攢動的跡象就給它擼下來。
何也仍舊想著一個問題,華夏有十六億人口,地域麵積有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從數據上看,每一平方公裏就有一百六十六個人,就算從天上隨機扔下一泡屎,總會砸到一兩個倒黴的家夥,他不覺得天底下就他和小幸兩個幸運兒,嗯,還有一隻猴和一隻豬。
他們一行人搭了車來到市區,在街上款步走著,不覺間拐到一處人流如潮的長街,街口立著個小碑,上書“天河街”三個大字,碑小容納不下,三個字都快漲出來了。
但見那:燈山上彩,金碧相射,錦繡交輝,晌午方過,已經是張燈結彩,一排排大紅燈籠向穿錢串子似的,用一條繩掛在兩邊閣樓處,似乎他們出來早了,若是夜晚,這裏會更加壯觀。
兩排古意盎然的樓房,修得三層相高,各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
人群交錯,摩肩接踵,兩邊有攤販擺攤叫賣,皆是食雜之物,有:瘦肉羹子、熏鵝、光餅、朱子餅、紫溪粉、鬼解、千層糕、薜荔凍、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不行了我先泡碗麵去。
真是“銷金小傘揭高標,江藕青梅滿擔挑。依舊承平風景在,街頭吹徹賣餳蕭。”
一行人進了這人群喧囂之處,直抬頭望那三米高的紅燈籠。何也約束好將軍和小聖,把將軍塞給何幸,他抱緊小聖,要它們不準胡鬧。其實這兩個小家夥在山間生活得久了,幾乎沒見過什麼活人,眼前那麼多巨人來來往往,都看向它們,將軍還瞧見不少自己的同類穿得很喜慶地掛在架子上,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心裏發怵得要死,哪還敢亂跑,都各自萎靡不振地癱軟著。直到隙間何也買了些零食分發給他們,才恢複精神。小聖被何也雙手托過腋下,身子懸空,它一手托著塑料小碗,一手握拳拿住勺子,津津有味地往嘴裏送著薜荔凍;將軍用蹄子夾住肉串,美滋滋地咀嚼,吃得滿嘴流油,看得路人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