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白一直看著季寒卿走遠,這才收回目光。
他看向席君澈,眼裏含了幾分笑意。
“嘴上說著不管,最後不還是管了”
“我省得他來煩我。”
席君澈語氣又冷又酷,感覺上跟真的似的,但慕然白知道他隻是口是心非。
之後怎麼辦,就看季寒卿自己了。
他最多也隻能幫到這,就算是當初在酒吧,他因為賭氣在季寒卿的酒裏下了不該下的藥,令他們兩人走到這一步。
他不知道季寒卿是不是真心感謝他,但是不是真心感謝又有什麼分別。
這已經是結果,季寒卿自己陷進去了不是嗎?
季寒卿一離開遊艇,就回岸邊的小別墅。
他來到席冰澈的房間,剛要敲門,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而門內,是坐在輪椅上的席冰澈。
席冰澈本來是要到遊艇上陪哥的,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季寒卿了。
來這裏這一個月,他都在冷淡的對待季寒卿,他隻想季寒卿離開,不要再留在這裏,可季寒卿卻堅持了一個月。
不過他想,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此刻季寒卿出現在他麵前,那神情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帶許深沉以及認真的。
他想季寒卿是準備一次和他說清了,而他的決定不會變,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了。
“我們談談。”季寒卿又一次說了這一句。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我不會離開,至於你,隨你。”席冰澈的態度卻完全不變的,說完就要驅著輪椅離開,然而季寒卿擋在門口,他根本出不去,隻好客氣的出聲,“麻煩你讓開。”
季寒卿當然沒讓,不僅沒讓,反而蹲下了。
他蹲在席冰澈麵前,微抬著頭看著席冰澈。
那視線過於直白且認真,令席冰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甚至他不太敢與那雙眼睛對視,於是偏開了頭。
可下一秒,他的手被握住了。
他視線轉過去,卻不是看季寒卿,而看著被握著的手。
而握著他手的季寒卿,仍是認真的看著他。
“你在擔心對嗎?”
那原本溫和的聲線帶著幾分低沉,有些沉重的感覺。
席冰澈慢慢的看向季寒卿,對上季寒卿仍是注視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
“你知道的。”季寒卿打斷了他,仍是認真的,“你覺得我不是認真的,就算是認真的,也不會一直認真下去,對嗎?”
席冰澈沒說話,沒否認也沒去承認。
季寒卿繼續說,“你現在坐著輪椅,也可能以後都會這樣,你覺得這樣的你,不會讓我一直喜歡,所以情願一開始就不堅持,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席冰澈平靜的反問,也同樣平靜的看著季寒卿,“你是季家的大少爺,要什麼有什麼,我呢?我跟你一樣,我是男人,甚至以後都不可能再正常走路,你打算一輩子對著這樣的我,什麼都沒有?你覺得可以對著一輩子嗎?”
“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可以?”
“我不想自欺欺人。”
“你信不過我,也信不過你自己,長期坐著輪椅的你漸漸開始產生了自卑,尤其在我麵前。”
“我沒有。”
“那你在怕什麼?”季寒卿追問。
席冰澈垂下眼簾,他不再看季寒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