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見(2 / 2)

強烈忍住扶額的衝動,果然還是白茶,這個人還是白茶而已。明白了這個事實,他不知道是失望還是什麼,隻是心緒卻更加複雜。不過他更急切知道白茶還夢到了什麼,舞蹈和梅花,是那個晚上嗎?他畢生所見最美的舞蹈,那個雪夜裏她在梅樹下翩躚而舞。“停,告訴我,你還夢到了什麼,全部告訴我!全部!”

驚慌失措的白茶卻不敢反駁,隻好努力回想,然後老實回答,“櫻花,紅色的櫻花,很紅很紅,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箱根旅館中庭的那株櫻花一樣,不,不對,是還要紅一些,就像是血。還有,還有打仗,好多人死了,遠處還有炮火,房子也燒起來了,好多好多人死了,大人,小孩,老人,男的女的……”她語無倫次的包夢裏的說出來,可是似乎自己都不能理解明白吧。如果不是因為那是自己做的夢,大概自己真的不會明白究竟是些什麼。她又沮喪又緊張,尤其是鼓起勇氣抬頭卻看見對方沒有表情,但臉色卻不大好。果然自己沒用,連這些都不能說清楚。她趕緊低下頭,恨不得整個人都找個洞鑽進去。

牡丹鬆開雙手,退後一步站到窗戶旁邊,抱著手臂陷入沉思。她夢見的是什麼,他也記得清楚。即使已經一百多年了,他也還是記得清清楚楚,不見難以遺忘,反而似乎越來越清晰。一閉上眼睛,他仿佛都可以看見到處戰火紛飛的年代,不斷死去的人,以及殷紅似血的櫻花。還有那個女子,那個他所見的時候絕大部分都是男士和服或者羽織的女子,那個與時代女性格格不入的完全是另一種色彩的女子啊。

“我是淺井安,初次見麵,各位請多多關照。”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看起來除了有些纖細外與男子無異,站在下麵兩百多的武士前麵麵無表情地說著常見的問候語。他當時直直的望過去,看見那雙漂亮的過分的雙眼裏麵,流露出的堅毅。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絕對是可以讓人願意去信服的人。他當時這麼覺得,於是義無返顧的勸說了好友一起正式加入了浪士組。

其實她的聲音雖然努力喬裝,卻仍然帶著女孩子的婉約,隻是因為解釋說偶感風寒嗓子不舒服才沒人懷疑。隻是其中的冰冷如泉水叮咚,卻是如山間小溪淌過岩石,流過溪澗。

若不是那個偶然,沒有人會發現她其實是女兒身。她寡言沉默,卻也是字字珠璣。一貫是沒有表情,給人以威嚴冷冽之感,說話的語氣雖然淡然卻讓人生不出反駁之意。還有隨身攜帶的那柄舉世名刀,在她手上如千裏馬遇伯樂。她的刀法如同她的人,執著而決絕,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女子呢?他當時知道之後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如此,女子在他印象裏就算偶然有些人顯得潑辣卻也不過是紙老虎罷了,大多都是賢惠安靜操持家務,溫柔安順。而這個人,這個叫淺井安的人,卻是讓自己傾佩不已的良師益友,即使她比自己小了近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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